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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唐子盛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的是,这些年在苍耳县周南川要是能够插人进县衙,也不会处处受到制约。这样一看,只能说明周南川不是不想插人,而是无人可用。

周南川也的确是逞一时嘴舌之快,既然唐子盛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畏手畏脚,“我会尽快办好,也希望唐大人你能尽快练出第一批兵马。”

言毕,周南川甩着袖子离开了。

缪巡检在周南川出门之后,眼睛珠子才开始转动,他这是听到了什么样的谈话,老天爷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缪巡检。”

“诶,大人,你有啥吩咐?”缪巡检知道,他是上了贼船了,要想下去是不可能的,只能跟着唐大人一条路走到黑。

“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唐子盛之前也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的消息给缪巡检,就怕他走漏风声,这会也不知道这个大老粗能不能接受。

“我没啥好说的,大人你要怎么做,老缪我听吩咐就是了。”

“听了我的话,没有想撂挑子不干的心思?”唐子盛虽然根据缪巡检的性格判断,知道真相后多半是答应的。

但凡事有个万一,若是缪巡检迫于权势答应,可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大人,老缪也不瞒你,刚开始听到确实是有点想撂挑子跑路。但我在苍耳县干巡检已经干了十几年了,真要是跑路了,也不知道能去哪。

而且大人你还说,之后外面会乱起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留在大人你手里,肯定能保证老缪我吃穿不愁。”

缪巡检一番话说的真诚,是人都会怕战争,若无自保之力,什么时候死在人家的刀剑下那都是说不准的事。

“你能这么想正好,现在我就给你一件事,在苍耳县内找一处适合练兵的地方,并且秘密找到五百人,做为第一批兵马开始训练。”

“啊,大人,你这前一个要求还好说,后一个要求,苍耳县人本来就少,还要秘密找,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了。”缪巡检叫苦不迭,他本事也有限,大人不是为难他吗?

“我让你秘密找到五百人,可没有让你只在苍耳县找人,顺河府一共有十来个县,都是西州穷困之地,乞丐流民不少,这么说你懂了吗?”唐子盛提点。

“诶,大人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缪巡检脑子转过了这道弯,之后又殷切道,“咳,大人,你以后要是吩咐老缪我办事,还是要说清楚些,老缪我这人脑子不太会转弯。”

“嗯,看出来了。”唐子盛煞有其事的点头。

“呃……”缪巡检砸吧了嘴,这话听着心里怎么有股不舒服的劲呢。

“对了,其他县寻人的时候记得找一找以前上过战场退役的老兵。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尽可能的帮忙,由这些人练兵事半功倍,但记得一点,不要泄露身份。”

“是,大人且放心。”

“那你可以行动了。”唐子盛挥手让人出去,兵已经开始招了,粮也要尽快安排上,他手里的钱去南州买粮是最合算的,只是从南州回来的路上可能遇到盗匪,要真是被盗匪抢了粮,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西州,粮价只高不低,要买该从哪里下手呢?

唐子盛一边想一边翻看周南川派人在三位书吏家搜刮到的罪证,这三人家中银子自然比不上他抄的三家乡绅多。但也算是小户之家,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这些银子的来源,除了中饱私囊就是——

唐子盛看到账本上的记录,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孙户书管县衙账目,自然税收过来的粮食也都在他名下管着。

这账目上有许多条孙户书卖了税收过来的好粮,再买以次等粮充数,西州连年天旱,朝廷前两年免了这边的税收之后,孙户书就干脆连次等粮也不买,每年依旧征税,再倒卖出去,牟取暴利。

既然苍耳县有人做,自然顺河府的其他县也没几个是干净的,只要去打听一下哪些县这两年还在征收税款,就能打他们手里粮食的主意。

合上账本,唐子盛心里已经有了筹划。

——

许倾城从县里请了大夫回来,这大夫是许倾城卖药的那家,算是旧识,所以对方在看到床上被绑着手的哥儿时,只是眉心起了些诧异,并没有多问。

“年大夫,这伤要怎么治?”许倾城皱着眉盯着对方的伤口,小蓟草的止血效果对这么大的伤口果然还是不行。

“这伤口太深,得缝起来才行。”年大夫叹气,这么好看的一个哥儿身上要留一个丑疤,以后怕是不好嫁人。

“那能我来缝吗?”许倾城想着缝伤口总是要接触皮肤的,好歹这也是哥儿,他来或许要好些。

“当然可以,你爹爹绣活这么好,你肯定也不差,能够替这哥儿缝的好看些,日后留的疤也规整些。”虽然大差不差,但总是聊胜于无的。

沈熠然在一旁闭着眼,听到给他治病的大夫三言两语就把他这伤口让给那哥儿来缝,心里其实有几分信了那哥儿的话。

要他真是被信王府的人抓了,依照信王府里个个心狠手辣的性格,可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来骗他。

“年大夫,我就这么直接缝吗?”许倾城见年大夫穿针引线,又把针在火上烤了烤就递给他,第一次在人身上穿针他还是有些手不稳的。

“哈哈,当然不行,还得用麻沸散,不然只怕这哥儿挺不住。”年大夫又从药箱里拿了一包药,和一小瓶酒,“小哥儿,和着酒把这麻沸散吃了,很快就不疼了。”

沈熠然睁开眼,“不用,直接缝吧。”

麻沸散这东西他知道,喝了的确能够避免疼痛。但也会失去意识,作为暗探,他最要做的就是保持清醒,这药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喝。

“这?”年大夫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倔的病人,怎么会有宁可挨疼也不喝药的人。

但年大夫还没感叹完,就看到他的药被许哥儿接了过去,直接捏住那哥儿的下巴,把药和酒一起灌了进去,“你不喝,我也不好下手,放心,除了帮你缝伤口不会多做其他的事。”

沈熠然被灌了药,猛地咳嗽了几下,震到了伤口,整个人又气又疼。但还不等缓过这阵疼,药劲就起了,不多时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许倾城满意的看到对方晕过去,“年大夫,我动手了。”

“啊、嗯嗯。”年大夫摸了摸胡子,这许家哥儿性子还是这么跳脱。

许哥儿和年大夫在屋里治病,许映乐在外面忙活,时不时往屋子那边看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觉得救了那哥儿,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但已经过去一夜,村里也不见什么生人,应该是没被人察觉才对。

砰、砰砰——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许映乐的顾虑,但也让许映乐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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