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奂被这话气的牙痒痒,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今日大喜,不易动手,“对了,晏国公夫妇一直在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你当真不愿意回去就算了,怎么连自己的消息都不愿意给他们传一个。”
晏或闻言只摇摇头,“他们你不必理会,也直说你不知道我的消息便是。”
晏府于他是枷锁,前面三十多年为了晏府的安危,他弃了爱情自由,如今改朝换代,景奂又非嗜杀之人,晏国公府水再无丞相。但也足以在世家中立足,如此他欠晏府的也就还清了。
至于父母,晏或总归还是要对不起的。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他在西州和映乐在一起的消息,只怕又是要闹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他当真累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纠缠,如此,对双方都好。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我便不好多说什么。”沈家那一个烂摊子他都还没有理清,也不好说插手晏府的事,“吉时要到了,该去正堂迎新夫郞了。”
“嗯。”晏或应答时候的声音都多了两分喜悦,从十五岁和映乐认识,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天,现在终于是来了。
……
今日婚宴办的简单,除开唐府里换了办喜宴时的装束,其他便没什么变化。
原本晏或打算在沧洱城买下一座宅子,日后他们便不好说住在女婿家。
但谁知倾城和子盛不答应,这处府邸唐子盛本就买的大了,平日里闲置着还不如让岳丈和岳父住在此处。
些许闲话礼教唐子盛不在意,而且说是住在一块,其实两间院子隔得还是有些远,平日里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见上,这样的距离对于长辈和他们来说正正好,最后有倾城在其中劝说,岳父自然是答应喜事也在唐府操办。
只是这次宴请的宾客就远远比不上唐子盛和许倾城办喜事的那次,除开周南川和海棠,也就是将军带着舅舅和沈熠然,一桌人都凑不满。
但办喜事的二人却是很满意,想来若无亲眷朋友,两人要是办喜事只怕换身喜服就给办了。所以今日司仪暂且由唐子盛这个学了半日的半吊子充当。
礼成后,许映乐也没回新房,而是留下同来贺的诸位共同吃喜宴,待到夜色渐落,将人安顿好之后晏或才领着许映乐回房。
回房前还闹了一个脸红,倾城送来的避子汤药晏或本就着人熬了的,这药他喝,不伤映乐的身体,只是新婚夜却要由孩子送这些,他这老脸有点没地方搁。
但想着先一步进去的映乐还等他喝合卺酒,便也不顾的什么丢人一碗药不见停的就入了喉。
……
许倾城累了一日,收到他父亲喝了避子汤的消息,才算是放了心,只是不知是不是今日坐的久了,下午的时候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只是痛的不明显,但这会回了房却越发疼了起来。
“是哪里不舒服?”唐子盛发现许倾城面色惨白,赶忙扶住人,担忧的问。
“孩子好像好出来了。”许倾城感受到身下的湿意,大概猜到了目前的情况。
什么!
唐子盛将人扶到床上,“你先躺在,我这就去叫稳公。”
接着就匆匆披了衣服就往外跑,幸好他怕孩子出生没定数早早把稳公请到家里住着,只是苦了岳父和岳丈,新婚夜怕是要耽误了。
第122章 一直陪着
夜色刚下,唐子盛院里却是灯火通明,屋内屋外人围作一团,就是连将军和沈棣棠都被吵醒过来。
晏或和许映乐更是接到消息连喜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晏或更是心急,他之前算好时间,怕两件事撞在一块,到时候手忙脚乱顾不得倾城这边,可偏偏就是这么巧合,“不是说还有十日左右才会生产吗?怎么今日发动了。”
“生孩子哪有什么定数,我进屋去看看。”许映乐等不住,他当年生倾城时,多亏隔壁莫家婶子帮忙。
不然救他一个未出阁的哥儿什么都不懂,只怕要把倾城憋死在肚子里。
现在倾城虽然有有经验的稳公照看,但他不进去不放心,哥儿和姑娘产子本就是命悬一线的事情,这道难关他都要陪着倾城熬过去的。
“去吧。”晏或没拦着,他知道这会做什么都比不上让映乐亲自进去看着倾城。
若非他和倾城有大防,不便进去,不然他也是要跟着去瞧着倾城平安产下孩子才安心的下来。
“我也去。”唐子盛没那么多顾忌,刚刚他就想进屋的。但被稳公给赶出来了,说他进去是添乱,可这会在外面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还不如让他进去陪着倾城,至少在倾城使力的时候他能给倾城一只手,让倾城抓着也是好的。
“你且在外面等着,如今里面肯定乱成一团,你进去倾城定是要被你分了注意力的。”沈棣棠把人给拦下,这会进去不是添乱吗?
“可是”
“倾城有多在意自己的形象你该是清楚,这会你进去倾城定然不乐意,我已经吩咐厨房煨了鸡汤,等会若是倾城力竭你再连着鸡汤送进去不迟。”
晏或说到了点子上,倾城外貌协会不是一天两天。要是他这会进去倾城不能全心在孩子身上,岂不是更加危险。
“嗯。”唐子盛答应是答应了,但就是冷静不下来,围着门转了一圈又一圈。
但在场的几位长辈也没觉得他不沉稳。毕竟真论起来,他们也是头一回遇上,心下肯定也乱的不行。
而屋里,许倾城咬着帕子,跟着稳公说的使劲,许映乐进去,一把握住倾城的手给倾城送力,一边用帕子擦着倾城额头上的汗珠。
就这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书墨端着鸡汤过来,唐子盛便再也忍不住就进去了,古时候没有现代的防菌技术,产房里其实不易多留人,只是他觉着倾城已经为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了,他却在倾城最需要的时候连人影都不见,未免太不称职了。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唐子盛这汤刚送到屋里,就传来稳公的声音,听得唐子盛快几步走到床头,见倾城面色虽疲惫,但精神还好心中松下了一些,“岳父,厨房鸡汤熬好了,我喂倾城喝些。”
“嗯,你照看倾城,我去照看孩子。”许映乐让了地儿,孩子刚出生总是要洗洗的,温水也早就备好,就等人要的时候送来,以免放在屋里凉了。
稳公给孩子剪了脐,便和许映乐去给孩子洗洗。
留的屋里唐子盛慢慢把许倾城半抱起来,让他喝东西不至于呛着,“辛苦了。”
唐子盛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把人牢牢抱住,屋子里还残留这血腥气,可见生孩子到底是伤人的很。
“不辛苦。”许倾城撑着气力,其实他还算好的,这两年他在医馆也接待过许多因为难产送到他手里求救的哥儿,他们生产有的耗费了一天一夜都不能双全,他不过才两炷香多些的时间,比起其他哥儿,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
“你啊,总是觉得自己吃苦的从来不觉得苦,可我觉得,这次孩子生完的月子须得听我的,不能出屋里,要做什么都由我来。”
坐月子的事唐子盛早早的就打听清楚了,这一个月可重要的不得了,就算不是每天都在床躺着,那也最好不要见风。不然落下什么病根都是一辈子难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