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路过来,那每年结的桃子岂不是都烂在树上和地里了。”许映乐关注点却不同,这样好的一片桃林,却无人看管,好好的桃子都没了。
这话说完,站在许映乐身旁的晏或却没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许映乐面色绯红,觉得晏或是在笑他小家子气,但他本就没说错,桃子没人摘,都烂在地里岂不是可惜。
“自然没有,若是映乐觉得可惜,那不如等来年春日,它们开花结果之后我们把它摘了,也就不可惜它们结了这一遭果。”
“可是光靠我们怕是摘不完。”许映乐看了看这片桃林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就靠他们四个摘两三棵树就够呛了。
“那也没有办法,此地是皇家避险用的,我们无意间发现了也就发现了,但是要将暗道的事泄露出去,只怕是要惹来麻烦。”景奂突然插话,让正在聊起的许映乐和晏或都看了过去。
“果子烂了却是在土里,落红护花,这鲜果也是化作泥养土,也是护花,如此一想是不是便不可惜了。”晏或不愿映乐失望,在景奂说完后又言道。
“唔,也是,是我想的狭隘了。”
景奂见此,突然走进晏或身旁,“我向来不知原来阿或也有怕人伤心的时候。”
晏或见景奂挤眉弄眼的模样,不愿搭理,径直离开。
景奂摇摇头,好他个晏或,这是神仙下凡动了心,竟然还瞒着他,这会棣棠在他不好质问,等回去,那不得大刑伺候让晏或从实招来。
四人在桃林转悠了一下午,的确没有发现此地除了暗道有任何出入口,心底更是开心,觉得把这里当做他们日后聚会的秘密基地,旁的人也看不见。
酉时刚至,沈棣棠他们便不能多留,回了禅房,而景奂一脸笑意把房门一关,得意的坐在凳子上,“说吧。”
“说什么?”晏或不解。
“当然是说你动凡心的事,还能有什么,晏或我告诉你,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今日对映乐的态度可是太奇怪了,别的不说,就是我和你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你也不见得会为了那种小事愿意多说废话安慰的人。”
晏或抬眼看去,“我没有动心,只是映乐心性单纯,我将他当弟弟的。”
“我可没见过你对你家那群沾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么好说话过,弟弟我看是情弟弟才对。”景奂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忽悠了去。
“……”
“算了,我也不逼你,只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映乐,我都要劝一劝你,棣棠待映乐真心,日后定然不会让映乐做妾室,而你这样高的门第,就是沈家老爷当初对棣棠的婚事都是最中意你,可见正夫之位映乐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若是动心没有本事解决这个问题,便不要去招惹映乐,不然到时候映乐当真喜欢你,甘愿以妾室的身份嫁入你家,日后你再娶了正妻,映乐又要如何自处,若是你娶的是个善妒的,映乐之后的日子只会难过,这些你都要想清楚。”
景奂正经道完,他家虽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宅之事,但他们这个家世,谁不知道内宅肮脏,以映乐被棣棠保护的性子,定然是吃不消的。
“我知道。”晏或自诩聪慧,这样的后果怎么看不出来,所以他才说是把映乐当弟弟看待,不敢僭越。
“知道就好,之后收敛点,棣棠那是与你还没有那么熟悉,所以才没察觉,若是他察觉了,日后出门都不会在带映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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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贺新春,沈家这样的世家最重视不过,一家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小的就被打发走了,沈棣棠因为是嫡子倒是被留下和父母说话。
因为年后景家定然上门,这及笄宴之后都过了半年时间,两个孩子相处也合适,日后在一块肯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沈棣棠被长辈取笑了的双颊绯红才被放过回了内院,他院子里下人们也搭了酒席在吃着守岁。
“映乐。”
“公子?”
“年后选定日子我就要去景家了,你要同我去吗?”沈棣棠抓着映乐的手,他不放心映乐在家里伺候,他走了万一家中的几个庶弟欺负了映乐怎么办,他可是知道那几个庶弟院里已经拉了不少丫鬟哥儿进屋,甚至还有胆大的向他讨要过映乐。
“自然是要的,公子是我兄长,兄长去哪里我当然要跟着。”许映乐对于沈府的感情全来源于公子,公子若走他自然不会留。
“也好,景家干净,把你带在身边我也放心,只是开年你就十四了,心底可有喜欢的人。”
许映乐摇头,“公子,我不着急嫁人的,若是没有喜欢的人就是一辈子都不嫁人守在公子身边也是好的。”
“好什么好,虽说你不嫁人我也养的起你,但你才十三,等到日后再长大些,见识的人多了总会遇上喜欢的人,你的嫁妆我都筹备好了,到时候映乐你嫁过去,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公子,哪有未出阁的哥儿就给他人筹备嫁妆的,公子应该留着日后自己贴己才对。”许映乐知道自己的身份,公子说准备嫁妆肯定准备了不少,但那都是公子私房,他拿了公子就少了。
“你既然认我为兄长,我也认你为弟弟,自然该出的,不过就算映乐嫁人那也是两年之后的事,我可以慢慢帮映乐挑一挑人选,一定要挑到最合适的那个,不然我也不放心让你嫁过去。”
许映乐抱着兄长,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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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佳节过,原本大豫该是万象迎新的时候,但一则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入皇城之后,将原本安平富态的皇城变成了铁锅里的沸油——外邦十万大军趁除夕夜进犯西北城,西北守将季将军拼死搏杀,暂退敌。
“才翻年西北城就出这样的事,季将军虽然年关时勉强守住了西北城,但敌强我弱,主动权又在敌将手中,我怕不出一个月西北城就要被破。”景奂从他爷爷那里听得消息后,整个人都焦灼不安。
西北城是一道死线,若是被迫外邦人从北州突击到皇城不过是半个月的事情。
“此事要看皇上怎么处理,若是处理得当,如今季将军尚在,只需朝廷征兵前去支援,若是处理不得当,援兵城破前尚未赶到,大豫便有危机。”晏或也满腹心事。
“我爷爷说季将军心性刚烈,守西北城定然是会和西北城共存亡,若是西北城破,只怕朝中连个上场的将军都没有。”
大豫和平太久,重文轻武,就这样还出了个季将军能保边疆太平也是上天垂怜。
“皇上尚且没有说要派将军去西北城帮忙,就算当真要派人景爷爷年事已高皇上不会不考虑的。”
晏或知景奂担心什么,景爷爷原本也是一员猛将,但多年未动武,年事也高,再加上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早就不比从前,上不得战场了。
“我虽担心,但若朝廷当真派爷爷去,我自会向皇上举荐自己,不可能让爷爷去的。”景奂已经做好了事态严重自己上战场的准备。
“不可,你是家中独子,景爷爷不会舍得你走,而且你和棣棠好事将近,就等景爷爷上门提亲你们就能拜堂,若是你走了让棣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