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习这段时间就跟被泡在醋坛子里的醋精似的,随时随地散发醋味。
而且他还不好意思表现得明显,只能暗搓搓地喝醋。
终于到了元旦晚会当天,因为学生们元旦要放假,故而晚会是提前举行的,并不是元旦当日。
这天谷芋吃过午饭后,便要前往体育馆进行排练,当时负责给他借古琴但没借到的那位莫学姐对此一直很愧疚,见谷芋到了,忙对他说:“谷芋,我请了汉服社的社员们来帮忙做妆造,你也做一个吧,弹起琴来应该会更好看。”
莫学姐说话时,边上一位穿着浅粉色,梳着精致双髻的学姐上前一步:“同学你好,我是汉服社社长康莹。”
她语气温柔,举止大方,用审视的目光将谷芋打量一番,却也没让谷芋觉得冒犯:“同学你原本的条件真的很不错,要是做个古风造型肯定会很好看的,做一个吧?”
莫学姐:“做一个吧?”
眼看着二位学姐都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目露期待,谷芋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点点头接受。
康莹笑着道:“那就说定了,我三点左右有空,到时候咱们后台休息室见。”
“学姐再见。”
他便也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已经坐着其他几位要表演节目的同学们,谷芋便也找了个空位,将古琴妥帖放在桌面上,拿起手机给姜习发语音:“哥,你今天来看我们表演吗,要不要我给你留个座位?”
“我现在过来?”
“晚会要七点才开始,还有很久,别急。你要是过来的话,我就找人帮忙占个座了。”谷芋解释道。
姜习:“那你这么早出去?”
“还要排练化妆换演出服啦,估计晚饭都要等表演完后才能吃了。”谷芋说着,轻声地叹了口气。
参加晚会真的好麻烦一件事,他以后再也不随便答应人了!
就在谷芋暗自懊悔时,姜习发来语音,音调磁性性感:“好,给我留个位置,我四点半过来,给你带份二食堂的炸串填填肚子?”
“好,谢谢哥!”谷芋嘴角带笑地答。
他哥果然是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还想着给自己带吃的。
谷芋以为三点多就能等到康莹学姐给自己化妆,但她今天格外忙,一直到四点多才空下来,匆匆赶过来。
休息室里这会儿挤满了人,有负责组织的学生会成员,有表演者,还有表演者带来的朋友,如同一锅材料多多的八宝粥,煮得人声沸腾。
康莹提着一只镭射白的化妆包进来,见到谷芋后只是朝他点点头,便在他对面坐下,打开化妆包上手,一副不欲多说的架势,大约是下午累着了。
她盯着谷芋的脸看了几秒,神色略微放松,拿出隔离,挤了一点在谷芋指尖:“你先在脸上抹开,我再给你上粉底。”
“好的。”谷芋从善如流按着对方的指示进行,他很快涂匀了隔离,而康莹也用粉饼蘸取好足够的粉底,举到谷芋面前,谷芋下意识闭上眼。
康莹看着对面接近无暇,瓷白肤色的精致脸蛋,拍粉底液的手顿住了,“差点忘了你不是其他男生,用不着这么厚的粉底遮瑕疵痘印,轻轻上一层就好。”
她说着,在谷芋困惑的目光中将粉饼动作轻柔又匀称地点在谷芋脸颊上。
数分钟后,康莹对着已经上好的底妆暗道一句完美,没有浮粉也没有痘印,谷芋简直是强迫症的福音!
“底妆结束了,我给你稍微描一下眉毛,再画个眼妆唇妆就完美啦。”
谷芋也听不懂这些都代表着什么,只乖乖地点头:“谢谢学姐。”
康莹:“不客气,给你化妆我也挺爽的,毕竟这么完美的脸不多见,不卡粉又没瑕疵的,遮暇都用不上,我可太省力了。”
最后,康莹化完妆,又仔细端详谷芋几秒,打开一只装着珠光色小亮片的盒子,蘸取一些,均匀涂抹在谷芋涂上浅色唇釉后,显得水嘟嘟的嘴唇上。
“奈斯,这个唇妆绝了,这谁看着不想亲一口啊。”康莹有些兴奋道,“我现在给你把假发也弄好,然后你再换身汉服,绝对是咱们今天这场晚会的最佳造型。”
谷芋看着镜子中眼皮和嘴唇都亮晶晶的自己,觉得有点奇怪,这样真的好看吗?
不过见康莹学姐一脸兴奋,又觉得大概是自己不会欣赏,继续坐着老老实实地任由学姐摆弄。
……
康莹给谷芋做的是一个高马尾古装造型,额前还有几缕蓬松的刘海,显得他少年感满满,嫩得能掐出水来。
汉服则是纯白色的,分了好几层不同的材质,最外层是柔软的纱,谷芋穿戴好,再次走出来时,休息间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真是好俊俏一个眼泛春水,唇若桃花的少年郎。
谷芋第一次穿汉服,还有点拘谨,被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着,白嫩的耳朵尖红了又红,忙低下头拿起手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巧的是,就在此时,姜习问了路,来到了休息室。
他一手提着炸串袋子,一手拿着手机,想给谷芋发消息询问,然而刚进门,一眼就瞧见了在人群中熠熠发着光的谷芋。
他快步上前,在谷芋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略微带了笑意:“造型不错。”
谷芋听到熟悉的声音,忙回过头:“哥。”
他这一回头,正方便了姜习看他的新造型,姜习的视线从谷芋微微闪光的双眼皮褶皱,以及被夹得越发卷翘,长且密的眼睫上挪开,最终落在他涂抹过唇釉的,水润光泽的唇上。
姜习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被什么攫取住般,谷芋没有得到回复,柳眉微皱:“哥?怎么了?”
姜习这才大梦初醒般,强迫自己从那双看起来十分好亲的唇上挪开视线,扯扯唇角:“没什么,我给你带了串,趁热吃。”
“好哦。”谷芋觉得他哥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他是真猜不透了。
“哥,你带纸巾了吗?”谷芋看着油汪汪的炸串,有点下不去手拿,他穿着的汉服是宽袖的版型,洗手时应该会很不方便,容易打湿。
“没。”姜习看出他的窘迫,看着对方那双不停张合,仿佛在诱惑自己堕落的饱满嘴唇,脱口而出:“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