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习喉结滚动,声音越发哑,眸光如同一只想要掠夺什么的鹰隼,死死地盯着谷芋水嘟嘟的嘴唇:“很香吗?是什么味道的?”
谷芋轻轻吸了口气,不太确定:“闻起来有点像水蜜桃饮料,又有点像荔枝。”
他说着,后知后觉姜习眼眸中已经染上更深一层的欲色,只是姜习仍旧未动,紧紧蜷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指节上隐隐泛出青白色,仿佛在忍耐着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年龄?
谷芋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的忌惮,他有些动容,也有紧张,语气带颤地缓缓开口:“哥,我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其实除夕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我生得比那还要早一些,大概是在夏季,只是我记不清我的具体出生年月,我的家长们就把我的生日定在了除夕当天。”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谷芋有些紧张,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液,但并没有不愿和抗拒,他微笑着说,“所以按我原本的出生日算的话,我应该已经成年好几个月了。”
姜习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在,惊诧片刻,便毫不犹豫地顺从自己心底叫嚣不停的野兽,唇瓣相接的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姜习闻到了谷芋柔软嘴唇上,那蜜桃色唇釉的香味。
确实是蜜桃味的,很香……
这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但却足以让两个十八岁的男生在事后念念不忘很久。
“哥……你嘴上也有我的颜色了。”谷芋看着姜习嘴唇上和自己一样的唇釉颜色,呆呆道:“我有纸巾,你要擦一下吗?”
姜习眸中带笑:“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了,即便是嘴唇上的颜色一样,也不奇怪吧。”
谷芋觉得姜习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坚持,但走了几步后,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他和他哥就算是恋人了吗?
他回忆着嘴唇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的那个吻,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在寒风里都不觉得冷了,跟在姜习身后同他一起往宿舍走。
刚到宿舍,把晚饭放下,谷芋想着嘴上的唇釉不洗干净,吃饭也不方便,便打算先卸了妆再吃。
然而刚拿起洗面奶准备进卫生间,就被对面桌的楼建叫住:“哎,你这妆画的真不赖啊,跟明星也没什么两样了。”
楼建以前参加过一两个综艺,见过明星真人,当初惊为天人,但现在再看谷芋,又觉得那些明星也就那样了。
谷芋胡乱地应声,敷衍着楼建就要进卫生间,却见楼建眯起眼来,视线在谷芋和姜习二人嘴唇上逡巡,而后道:“怎么姜哥嘴上也涂了唇膏,姜哥参加晚会了我怎么没看到?”
他的节目排得比较靠后,按理说不该错过才对。
谷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是那层薄薄的粉底完全掩盖不住的程度,如同兔子般一溜烟跑进卫生间,独留下姜习面对楼建的灵魂拷问。
姜习是有点子淡定在身上,他几乎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个?我看芋头涂着挺好的,闻起来也香,就也试试。”
楼建听他所言神色越发惊恐:“???”
他哥居然喜欢唇膏?
这爱好……
楼建觉得有亿点问题,但楼建不敢说,甚至有点害怕自己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鲨人灭口。
元旦晚会结束后,期末考也就逼近了。
501宿舍的四人,除了楼建外都是学霸,本来不用过于担心期末考,但谷芋有心拿下国家奖学金,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江大内学霸如云,谷芋在上过几堂课后就知道了这点。故而期末复习一事,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他甚至隐隐有种恢复到了高考前状态的感觉,平时除了看书就是刷题,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见缝插针学习。
楼建眼见着学霸都这么努力,遂也头悬梁,锥刺股起来,刻苦地不行。
庄心迹见二人都在卷,也不甘弱后,忙拿起书加入战局。
唯有姜习维持着往常状态,放在501宿舍里却像个异类。
渐渐的,随着期末考将近,谷芋连下楼买饭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了,便让姜习替自己带饭。姜习本来有心让谷芋跟着自己走几步,但听着谷芋略带撒娇意味的语气,他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然而,就在他答应谷芋要求的瞬间,两张饭卡从另一边同时伸出,楼建和庄心迹异口同声:“姜哥,我们也要!”
姜习:“……”
等到姜习带着饭回来,楼建和庄心迹便如同等待喂养的家猪般直冲过来,拿走属于自己的盒饭,楼建拿着盒饭,又看看姜习手里另一份饭和橙汁,不免委屈:“姜哥,我们怎么没有橙汁,就单给谷芋买啊?”
姜习凤眼凛冽一瞥,理直气壮:“不然呢?”
楼建:“……”
他姜哥还是那个双标怪,没有一丝丝改变。
楼建提着自己干巴巴的盒饭溜回了座位上,姜习提着饭走到谷芋椅子后,“先吃完饭再做吧?”
谷芋正思考着一道加分题,这题目难度不小,即便他思考了数十分钟,却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法。
他听姜习叫自己,下意识应了声,但脑子根本没转过弯来,依旧在看那道题,柳眉皱得紧紧的。
故而等姜习过了十分钟,再朝谷芋看来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在吃饭,橙汁和食堂的套餐依旧被摆在一旁,分毫未动。
谷芋白皙指尖握着水笔,飞速地在白纸上写下一连串复杂的解法,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儿要停下的意思。
姜习见状,微微皱眉,干脆走到谷芋身后,将吸管插进橙汁里,举到谷芋面前,“喝一口。”
谷芋笔尖微顿,而后乖乖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橙汁,又继续做题。
姜习干脆又将套餐饭打开,将菜肉以及米饭均匀地布在勺子上,送到谷芋唇边:“张嘴。”
谷芋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没有真的去吃,他瞪圆了杏眼,有点儿生气:“我在做题,你干什么呢?”
“你刚才答应我先吃饭再做题的,你说话不算话,还凶我?多少有点过分了吧?”姜习语气里带了点鲜活的委屈。
谷芋本来有三分怒意,当即消弭于无形之中,小声道:“对不起。”
“吃饭。”姜习说,而后将那只勺子塞到谷芋手中,又拿走了他的笔,然后用一种分外严肃的目光看向谷芋:“我站在这监督你,等你吃完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