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偏好辣口,所以荣荀正想问他烤肉怎么样,就听余今说:“不过都这个点了,荣先生你得吃的清淡点,而且得吃流食,不然明天积食会胃疼。”
余今想了想:“粥?”
荣荀稍停,弯眼看他:“关心我?”
余今点点头:“当然啊,我们是朋友嘛。”
荣先生可是他来到南界这么多年,第一个说要跟他做朋友的人。
而且荣先生不仅带他逛街,还带他逛夜街……他关心他也很正常啊。
荣荀轻笑了声,终于没从他口里听见哥哥了,心情极好:“那就喝粥吧。”
余今跟着他转弯,看荣荀轻车熟路地带他拐进了一家中式餐厅。
这家餐厅又和前两家不太一样。
不同于第一家的富丽堂皇,也不像第二家那样充满了江湖侠士风。
这家餐厅,或者说是茶楼装修的很雅致,古香古色的楼角还有铃铛。
铃铛上了色,好像还绘了图案,但因为周遭的灯光太过刺眼,余今不太能看清。
他盯了会儿,惹得荣荀偏头:“怎么了?”
荣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喜欢那个?”
“我就是有点好奇,”余今问:“这铃铛是干嘛的啊?”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荣荀居然知道:“这是惊鸟铃,风一吹就会响,用来惊吓鸟类,免得鸟落在上面排泄,会弄脏房檐。”
余今恍然:“那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啊?”
荣荀也看了会儿:“太高了,看不清楚。”
余今摸出手机:“那荣先生,你等等。”
他停住脚步,想要拍下来。
虽然没有艺术细胞,但余今对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也会觉得漂亮。
而且……他想留点什么纪念在相册里,这样第八天他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看。
就算不记得他和谁来过,但至少他会记得自己和谁来过这里。
余今不太会拍照,所以他后退了两步,举起了手机。
他本来是想要放大拍那个楼角上随风而动的惊鸟铃,但他却不知道怎么的,在抬手机的那一刻,看见了被摄像头收入的荣荀。
这一路上,余今都不太敢看荣荀。
事实上他们每次见面,余今都会刻意避开荣荀的脸,除开第一面细看了,之后的每一次几乎都是匆匆一瞥,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烫到他一样。
而站在他手机里的荣荀,身上仿佛落了彩虹。
他站在斑斓的光晕中,夜色和熙攘的街道是那么的模糊,而他却是那么的清晰。
大概是因为余今问了那惊鸟铃上画了什么,所以荣荀还在仰着头想要去辨认告诉余今。
所以他的脖颈被拉长,凸出的喉结和漂亮的颈线像是天鹅的脖子一样,洁白而又细长。
荣荀不笑时,下颌线就显得冷硬,天生下仰的厌世唇也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不好惹的刺头。
各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幅诡谲阴冷的场面。
任谁看了都会退避三舍。
可余今却鬼使神差地摁下了中间的圆点。
他手机声音开得有点大,拍照声吸引得荣荀垂眼看了过来。
不知道究竟是处于什么心里,余今下意识地收了手机,解释了句:“我在拍惊鸟铃。”
荣荀扬唇笑了笑:“你喜欢?”
他的脸没在霓虹灯里,那些斑斓的色彩好像纠缠着形成了一支箭,直直地穿过了余今。
恰巧有风吹过,余今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
他好似清楚地听见了有铃铛叮铃作响。
清晰到像是从他的身体里发出的回响。
“……嗯。”
他慢半拍地应声:“我觉得好看。”
惊鸟铃好看。
霓虹灯好看。
还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