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摔了他自己还好,摔了小余今就麻烦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熟练稳住了,背后也渗出了点细汗。
许炀轻出一口气,看着被自己虚虚圈在怀里的小余今,没忍住问:“你也愿意和朱征一起死吗?”
从小道德感就极其薄弱、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许炀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而在此时性格较为偏激的小余今也没有。
小余今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他要是会摔了我,我就不会坐他的单车了!”
“可是哥哥你不一样啊,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弟弟。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许炀:“……”
他不值得自己为什么要那样问,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小余今这么说时,他的心情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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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许炀哥哥很久,小余今都没见过许炀的家人。
小余今觉得这真的很不公平。
许炀哥哥已经见过他的妈妈,也见过他的爸爸。
可他却没有见过许炀哥哥的亲人。
所以在某次许炀跟小余今说明天下午别来找他,他要去他妈店里帮忙的时候,小余今悄悄地在许炀家里守了很久。
守到许炀出门,然后跟在了许炀后面。
小余今不知道许炀要去哪,反正他就这样跟着,跟着转过了一个弯、两个弯……然后啪得撞在了谁的胸膛上。
他被撞得往后倒了两步,还是对方伸出扶住了他的肩膀,他才站住脚。
小余今就听着许炀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小金鱼,你是变.态吗?上次顺着窗户爬进我房间不够,还要跟踪我?”
小余今和他好一番争论,最终还是许炀败下阵来,牵着得意洋洋的小余今去他妈妈的店里。
许炀握着小余今的手,握得很紧。
小余今说,他是他的小金鱼。
是他的。
是不是这代表着小余今属于他。
既然是他的所有物,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无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烂到连尘埃都不如,小金鱼也永远都是他的。
许炀垂着眼帘,不敢再多想。
许炀的母亲开了一家裁缝店,裁缝店不大,后面就是棋牌室。
许炀的母亲和许炀长得并不像,这个认知让小余今有点发愣。
然后小余今又听见了对许炀的各种议论声。
他们混杂在棋牌室里的麻将声里,那些大人以为他们听不见、听不懂,但哪怕是六岁的小余今,都听懂了。
在一句“他该不会是哪来的野种”中,小余今终于忍无可忍,要扭头去找说话的人,却被许炀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摁住了脑袋。
小余今有点气。
等他们离开了后面的棋牌室,许炀这才松开他。
小余今仰头看向许炀:“哥哥,你的爸爸到底去哪了?”
许炀安静了会儿,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而且他更想知道他的妈妈究竟是不是他的妈妈,如果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去哪了?
他没多说,只屈指轻弹了一下小余今的眉心:“秘密。你想知道我爸去哪了的秘密,就得拿你为什么总是离家出走的秘密来换。”
“我才没离家出走。”
“……小骗子。”
许炀哼笑,蹲下丨身捏了捏他的腮帮子:“你嘴里什么时候能有句真话?”
小余今扁了扁嘴,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一本正经道:“哥哥,你别听他们乱说。”
他说:“他们就是嫉妒你太优秀了,因为你比他们的孩子都优秀,所以他们就不舒服,然后就说那些话。”
小余今垂首,在许炀的怔愣中,将额头抵在了许炀的额头上:“哥哥,你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
“我最喜欢你啦。”
十三岁的许炀没敢问他到底是因为自己“最优秀”所以喜欢自己,还是别的。
他只知道如果小余今喜欢优秀的人,那他就变得更优秀好了。
优秀的哥哥,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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