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小余今眼眶红了,却已经没有眼泪能掉下来了:“哥哥……”
他忍着哭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和他们讲道理:“我们…很久、没吃,没吃东西了……”
小余今头晕到说话都说不清:“没办法去想……”
摁着他的人把话听了进去:“喂,他们关着也饿了这么多天了,先给点东西吃再问吧?”
提留着许炀的那个壮汉看着许炀快要晕过去的模样,烦躁地松开了人,任由许炀直接摔在地上:“喂点东西。”
有人拿了水和面包过来。
其实他们这个身体状况,应该要先吃流食,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有口水喝都很不错了,哪还能计较什么适不适合?
小余今和许炀挨在一块,小余今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小声问:“哥哥,你的膝盖没事吧?”
许炀的膝盖到现在还在疼,而且刚刚摔下来时,他的手掌也有擦伤,肩膀也撞到了:“没事。”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儿,因为那些人要么在打电话,要么就守在外面望风,要么就是骂骂咧咧地在说着什么。
许炀冷静地垂下眼,思索着后续的对策。
但这伙人显然很着急,在他吃完两个面包有力气说话后,就又有人走过来,一个人负责把小余今用绳子绑起来,另一个人问他:“东西到底在哪?”
许炀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棍子:“我说了我不知道……”
男人望着他,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棍子。
许炀睁着眼睛,正准备等待着棍子落在自己身上,却没有想到男人的棍子指向小余今:“你不说,我就废了他一只手。”
许炀所有的算计登时在那一刻大乱。
他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情绪外泄的一刻,男人也狞笑了声,仿佛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毫不犹豫地就把棍子冲着小余今挥下去。
许炀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扑在了小余今面前,任由棍子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沉闷却清脆地断裂声伴随着剧痛涌上的那一刻,许炀的眼前一黑,几近昏厥。
还是小余今的哭声把他拉了回来:“哥哥!”
许炀把自己的嘴咬出了血,才没痛呼出声。
他还能使上劲的手死死抱着小余今,将小余今摁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遮掩住他。
他真的不知道。
什么荣家、什么许立雪、什么印章……
他也是被绑来的那一刻才知道的啊。
许炀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滚烫的液体没入小余今的颈窝时,烫得小余今的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呜呜…哥哥……”
有人上前要把许炀从小余今身上拉开,动手的男人却阻止了他:“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好想想。我也不想手上多条人命,你也不想他死,不是吗?”
大门再次被关闭,小余今却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他好恨他自己啊。
要不是他也被绑来了,那许炀哥哥现在就已经跟那个严兹走了,也不用受伤了。
如果不是他见过严兹、听过严兹的声音、知道严兹的名字,人家要灭口……如果不是因为他……
小余今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没法动,他只能喊:“哥哥、哥哥……”
他一边哭一边去问许炀:“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许炀呼出口气,用另一只手擦了一下他的眼泪:“哭什么,又不疼。”
小余今看着他比平常还要白的脸和猩红的眼眶,哭着求他:“你别管我了。哥哥,我求你了,你别管我了……”
许炀疼得快要没法思考了,却还能挤出个笑来安慰他:“没事,你先别哭,你听我说,我想到办法了。”
小余今抽噎了一下,忍住眼泪:“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让我们两个都活下去。”
他将小余今揽在怀里,不让小余今看见自己的表情,语气听上去轻松又自然:“真的,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
小余今立马点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别出事,你别……”
他这会连那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哭,只知道求着许炀:“求求你,哥哥。”
许炀垂首,借着他的衣服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强撑着嘱咐:“你先认真听我说,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这些人比你想象的要恐怖,警察或许有用,但他们背后还有千丝万缕的…怎么说,你还记得我陪你看的动画片吗?那些坏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反派,反派会对好人进行报复,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
“所以你出去后,不能跟警察指认他们。小金鱼,我知道你记忆很好,你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和声音是吗?”
“是……”小余今抽噎了下:“我记得刚刚拿棍子的那个身高大概和我爸爸差不多,手臂上有纹身,八天前他捞袖子的时候我看见过,他的眼睛是单眼皮……”
“嘘。”
许炀听见他描述就心慌得很:“你要忘了,小金鱼,你得忘了。如果你出去后指认他们,他们会报复你。”
“也会报复你吗?”
许炀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