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没有说谎。
相比起思考如何能让雄主结束这次“惩罚”,对伊万而言,处理军部事务反而更为简单。
所以最近,他努力用这些简单的事情填满自己的空余思考时间,这样就不会在无尽的焦灼中烧坏脑子。
“我前两天去看过,你办公室里的精神力舒缓剂储备还够用两年。”容景似笑非笑。
“这和您亲自……不一样。”伊万轻声暗示。
容景弯起眼睛促狭道:“原来如此,我们家的雌君好可怜啊。”
嗯,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行某项……对怀蛋有帮助的活动了。连互帮互助容景也会毫不留情地拒绝。黏黏糊糊的亲亲抱抱就是底线。
“这是我应得的,”伊万委委屈屈应道,观察着容景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雄主,我好可怜。”
“……”容景扑哧笑了出声,挑起眉再次确认道,“下次还敢乱喝东西吗?”
“不敢了。以后您不让我喝的药剂我绝对不碰,身体健康最重要,生命安全最重要。”伊万一脸认真,恨不得亲手抄书给雄主保证。
“好乖。”
容景笑着坐进伊万怀里,在雌君正想继续发誓之前,仰头堵住了他的唇。
其实不光是伊万,容景也忍得很难受。
他垂下眼睫,仔细品尝着雌君唇角淡淡的甜味,忍不住想……自己究竟是在惩罚谁?
*
窗外月光皎洁。
容景侧过身撑起脑袋,给雌君轻轻揉着腰。
“伊万,我想去你出生的那颗星球看看。”
伊万没有穿上衣,露在被子之外的紧实肩胛布满红印。他伸手在床头柜摸索了一阵,拿起光脑,打开几张旅游计划路线图。
“从这三条线出发,都可以顺路去到我出生的地方,”伊万的嗓音还有些沙哑,眼尾却透出淡淡的餍足,他指着地图上那个微不可察的小黑点标记,“我已经把它买下来了,用来安葬养父的骨灰。它没有名字。”
“为什么没有名字?”
“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取名。雄主,这颗星球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出生之处,还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伊万温柔而坚定地吻了吻容景的手背,轻声说道。
容景一怔,眼眶缓缓泛红。
他认真地点头答应,与雌君交换了一个深深的吻。
随后容景揉了揉微酸的鼻梁,笑了起来,又重新把伊万按在床上,摸着他的侧腰将声音压低:“笨蛋伊万,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还会跟你计较药剂的事情吗?快点,我们再来一次。”
伊万的呼吸骤然粗重,惊喜与后悔却交织着堵在心口,委屈道:“……雄主,我脑子是真的不够用。”
早点他说出来,说不定现在蛋都已经怀上了!
*
当联邦主星上空响起新年倒计时的钟声,礼炮焰火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从高空向下望去一片灯火通明。
细雪飘飘,尚未落下便融化于半空。
联邦居民喜欢在这一天将自家的房子挂满亮闪闪的装饰,连机器虫也被挂上尾灯,在房顶飞舞着摆出各种图案。
悬浮车空中竞速赛道于今晚免费开放,由联邦政府出资建造,前来参加的豪车排起了长龙,引擎嗡嗡作响。
许多耐不住性子的雌虫,已经展开骨翼飞到了悬浮车上方,和朋友一起谈论正在进行的比赛。当然,虫生赢家们大多还会抱着自己的雄主坐在车顶,向游荡在车队之间的售货机器虫购买饮料零食,来一次热闹的新年约会。
与此同时,容景和伊万坐上了前往翼族的客航。
那条在全联邦都负有盛名的空中赛道,像一条银河划破夜空,仿佛在向天际线的末尾不断延申,永远无法看到尽头。
“听说大哥带着无名一起去赛车了。”容景眼里露出赞叹,目不转睛地透过落地窗欣赏着主星的新年风光。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从高空中俯瞰的视野是如此绚丽而震撼。
豪华套房里暖气适宜,客厅旁边是设计巧妙的红棕酒柜与小吧台,无论坐在何处,都能轻松看到窗外的景色。
伊万穿着浴袍,从酒柜上方拿出两支干净高脚杯,微笑着倒上醒好的红酒:“如果您想去试一试,我们也可以现在就返回,还来得及。”
“不要滥用权力,伊万,”容景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惯得无法无天,他转过身坐在伊万对面,摸了摸光滑而富有质感的真皮沙发,惬意地眯起眼,“红酒?你想干什么?”
“想再看一次,您喝醉的模样。”伊万面不改色,将浴袍领口稍微拉开了些许,低沉嗓音比红酒更为馥郁醇厚,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
容景注视着雌君孔雀石般漂亮的眼睛,抬手按下了一键免打扰模式。
窗外繁星绚烂,两支剔透的玻璃酒杯轻轻相碰,杯壁水珠顺着脆响声落于指间。深红酒液在杯中翻滚,却无处可逃。
酒精尚未入口,容景觉得自己已然微醺。
他索性放纵着心头一阵又阵冒出的痒意,让精神丝黏黏糊糊地缠上了雌君的手腕。
“伊万,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在文中出现的三次精神力疏导中,究竟是哪一次让伊万获得了一颗圆圆胖胖的虫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