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飨足了,他才又开口,声线低缓,“回家拿户口本。”
“......? ” 发音太过清晰,车厢又静,徐知落想装听不见都难,僵滞片刻,重新面对陆胤,温润的眼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没说话,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你这人....能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哪怕一次。
陆胤俊脸冷清,声线也是,仿佛他不曾有一点坏心思,“领证,能让我们处于不败之地。”
“.......” 徐知落直觉他有点不对劲儿,但细想,又觉得他这话挺有道理。婚都结了,其他人能把他们怎么样呢?妈妈和爷爷从来以她的幸福为大,而且妈妈和思娴阿姨那么好,带着滤镜看陆胤,肯定觉得他好,至于洛江宁之流,气死一个算一个....
打定注意的下一秒,徐知落轻而笃定地说好。
...
临渊别院外,确实散落着狗仔队,而且不止一队。全都影到了陆胤和徐知落十指紧扣现身的画面,不同角度不同距离...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一个小年轻拢着相机,将不久前拍到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遍了,仍旧难以置信,“师父,洛江宁和徐知落不是都要结婚了?怎么都这个节骨眼都还各玩各的?”
“洛江宁在外面玩我理解,有钱公子哥有几个干净的。可徐知落......”
“我心目中的真女神,槽啊,滤镜碎了一地。”
小年轻叫莫星河,才做这行没多久,今天遇到的这一切对于他而言算得上一场震撼教育。而他的师父陈鹭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明显早已见惯不怪,“你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莫星河的目光终于从相机上挪开,“......怎么说?”
陈鹭似要大讲一场的节奏,坐直的同时,从前座后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水,喝了两口,“这事儿很明显是徐知落知道了洛江宁在外面胡搞乱睡的事儿,心有不甘反击着呢。”
“要结婚了,未婚夫还在外面乱来,你气不气?想不想搞他?”
莫星河代入了下自己,顿时来火,义愤填膺道,“气啊,能不气吗?要是我,能和他同归于尽。”
陈鹭生生给自己这中二徒弟气笑了,稍歇时,继续教授,“所以说....徐知落这时候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女神还是那个女神,腥风血雨之中依然能保持镇定优雅,让自己得以全身而退。”
“这次局面里,让我最好奇的其实是陆胤。” 那个习惯隐于暗处的陆家掌权人,为何一反常态主动站在风头浪尖之处。
搞洛江宁?
可能性不大,要搞早就搞了,何需等到今天?而且一个洛江宁,真入不了陆胤的眼。
为了美人?若是真的,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思路至此中断。
莫星河听得津津有味,在陈鹭说完之后,胡乱瞎猜,“你说胤少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xp才会这样。”
“比如说享受横刀夺爱,刺激啊!”
“.......” 陈鹭差点给这话抡懵了,反应过来,抡高矿泉水瓶不轻不重地敲在说话百无禁忌的兔崽子头上,“刺激你个头。不想惹事儿上身就低调少言,懂不懂?”
莫星河也不敢躲,只能不断求饶,“懂懂懂,我刚就开玩笑的,这不就我俩吗?去外面,我肯定不会说这些。”
还算有点心眼。
陈鹭冷冷剜了他一眼,“记得自己说的。”
莫星河连连点头,他才暂时放过他。气氛归于常态时,莫星河忽然记起了正事儿,睨着陈鹭道,“师父,那这些照片怎么弄?胤少什么态度我们摸不透啊?万一惹到他......”
不肖徒弟稍微考虑周全,师父便觉得欣慰不已,悉心教授,“我们暂时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嗷嗷,好的。”
但这些,仅仅是他们的想法。照片成像后不到半小时,洛江宁就收到了。
彼时他正在公司,发疯似地掀翻了一个茶柜,各种茶跌落在地,包装烂开,茶香争相恐后涌出,从淡到馥郁不过一瞬之间。也不知道是被浓郁气味熏的,还是其他,洛江宁的眼中一片猩红,手背上青线根根激凸,“徐知落,你个贱人。”
在他想着改变挽回时,而且还有一纸婚约在身,她就已经攀了另外的高枝。
先是秦铂,再是他,陆胤,你到底想做什么?
草草泄了怒气,洛江宁往外打了个电话,信号接通的下一瞬,压抑着暴戾的声音响起,“给我查陆胤和徐知落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