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漱完口难受地耷拉着脑袋,掐住脸上两边的肉,面团似的,左团三圈,右团三圈,再捏着肉一起拉,拉成一个怪状的小松鼠。
苏蘅作弄得正欢,突然被靳卓斯攥住了手腕。
他吓了一跳,靳卓斯的脸越凑越近,近得连他眉毛细密的走向,和鼻梁上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蘅挣动手腕,却丝毫撼动不了靳卓斯的桎梏,靳卓斯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一瞬不瞬盯着苏蘅。
苏蘅心脏砰砰直跳,实在不明白靳卓斯想干什么。
这时靳卓斯瘪起了嘴,眼神脆弱得像个没人疼的小孩子,嘴里委屈地叫着“哥”,一下子就扑上来把他抱住了。
苏蘅被靳卓斯紧紧搂着,力道那么大,像攀住一段触不可及的梦,心脏有力地撞击在他们紧贴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快要把苏蘅凿疼了。
他感觉自己被一条摇着尾巴的大狗给扑倒了。
“哥!哥!”靳卓斯期期艾艾地叫,嘴里只会喊哥,但是每一个字都是“我想你”。
苏蘅忽然感到脖颈处一片濡湿,靳卓斯咬着嘴唇埋在他颈肩哭,肩胛因为哽咽一下下抽动。虽然不知道他的哥是谁,但在他伤心的时候,苏蘅愿意装成哥给他安慰。
胸间那一点坏心思全都被这一声声哥给吹散了,苏蘅向来对可怜兮兮的人格外心软。
幸好靳卓斯睡一楼,不然苏蘅要累死。
把他拖上床,暖气很热,扒去衬衫、西裤、鞋袜,摸到手套停顿一下,没有碰,然后拿热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靳卓斯赤裸着胸膛直勾勾盯着他,像是极为害怕他离开。但他眼神中还多了别的一点东西,看得苏蘅浑身不对劲,赶快给他擦完,就用厚被子把靳卓斯紧紧裹起来。
苏蘅支起身体要下床,靳卓斯伸手把他扯回去。
苏蘅惊呼一声倒在他身上,靳卓斯身上肉很硬,砸得他怪疼。
“你……”
苏蘅震惊地看着自己被拖进被子里,靳卓斯双手双腿齐上,把他紧搂在怀里。
苏蘅干瞪着眼,拿他没办法,心想等他睡着了就趁机跑。
靳卓斯可能察觉到苏蘅不安分的想法,张开嘴朝他脖子咬了一口。
“啊!”
苏蘅身体猛的弹了一下,紧接着被靳卓斯掳回原处,靳卓斯咬着不松口,他气得掰住靳卓斯的下颌往外推。
“松口!松口!”
炽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激起细细密密的疙瘩,苏蘅毫无招架之力,无奈地喊了一声:“我疼!”
这时靳卓斯才松开,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苏蘅看着他脸通红,狠狠抽了他大腿两巴掌。
靳卓斯由他抽,死乞白赖地往他怀里钻,爬在苏蘅胸口睡着了。
梦里出现一个唇红齿白、温温柔柔的小哥哥,越过人潮人海向他走来,牵起他脏兮兮的手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9章 自我中心
靳卓斯觉得奇怪,明明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却没有难受的感觉,而且被窝里特别暖和,四肢像生根一样不想起来。
他的眼睫毛簌动,眼前浮动的光斑模糊了视野,等视野清明之后,他才震惊地发现怀里搂着的苏蘅。
靳卓斯惊恐地瞠大眼睛,怀里苏蘅头发柔软蓬松,圆领卫衣被抓得凌乱,白净的脖颈上赫然一个牙印!
他四肢僵硬被锁在靳卓斯怀里,很像一只蜷缩着的毛发柔软的宠物。两手还紧贴在苏蘅腰上,腿霸道地横在苏蘅身上把他环住,这番景象昭示着,罪魁祸首只能是靳卓斯。
靳卓斯胸腔里像在发生星系爆炸,一颗颗星球陨灭时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无法理性思考。手下的温香软玉变成绵里藏针,扎得他瞬间收回手,跌跌撞撞往后退,然后狼狈地掉下床。
撞到地上脊背发疼,但他顾不上疼,尤其是发现自己还光着,脸烫得自己也要爆炸了,抱着头无声嘶吼一阵,看到床上叠得整齐的衣服,也不管没洗,抓在手里就跑了出去,脚步飞快还不忘压着声音。
门被阖上的时候,苏蘅睁开了眼,为了给这孩子留面子一直装睡,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不就是耍了酒疯然后抱着睡了一宿吗?
大家都是男的谁也不占谁便宜,这孩子怎么跟惊醒之后发现自己一夜荒唐似的,还捂着屁股跑了,搞得他也很不自在……
*
“早上好,乔苒小姐。”
还是以前的咨询室,乔苒如约而至。
“早上好,苏先生。我是听您说有能解决我婚姻问题的新方法才推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来的,希望您不要让我的时间白白浪费啊。”
乔苒穿着剪裁合体的女士西装,线条锋利,透露着职场女性的气场。
“放心,我保证您能够不虚此行。”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苏蘅发现乔苒有自我中心倾向,她不善于从丈夫角度看待目前发生的一切,将丈夫过错看得很重,自己的过错则看轻、隐瞒,只讲述事件的一个侧面,通过淡化自己的攻击行为,把问题主要集中在对方的反抗,最终得到一些偏离事实的结论。
“乔女士,之前您说比起离婚,您更喜欢能解决夫妻之间的问题,是不是说您很喜欢丈夫,不想和他分开?”
“我当然很喜欢他,不然就不会和他交往这么多年了,我以前谈恋爱从来不会超过两个月。”
“能说说之前分手的原因吗?”
乔苒耸肩,以不在乎的口吻诉说:“也没有什么原因,出轨、欺骗、性格不合这些都没有,引用王家卫的一句话,就是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有日期的,不新鲜了,然后就散了。他们对我来说更像是看中的包、衣服鞋子、首饰,得到得很轻易,失去兴趣也很轻易。但是我丈夫还没让我体会到这种感觉,所以我们能一直走到结婚。”
“这么说,在交往中您丈夫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人了。”
“是。”乔苒点点头,神色却有几分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