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苏蘅颇有种家长般的自豪之情,向他师哥夸耀道,“这孩子可牛啦,年纪轻轻游戏设计的可厉害,还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公司。”
“你再这么夸别人,当心师哥不乐意。”
苏蘅看着蒋回川说:“不可能,师哥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和小孩计较的。”
过了一会儿,蒋回川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完之后抱歉地对苏蘅说:“京大辜教授说有个会提前了,我现在要赶过去,来不及送你回去了。”
“没关系师哥,刚好那小孩也在,我让他把我捎回去就行。”
“好吧。”蒋回川眼神很可惜,手一顿,拍上苏蘅的肩膀,“下次我不会失约。”
苏蘅点点头,说:“我们还计较什么。”
蒋回川走之后,苏蘅给靳卓斯发微信,让他一会儿等等自己,他没开车,顺路捎回去。
靳卓斯迟迟不回消息。
尹星觉伸手递过一串钥匙:“他刚才钥匙着急掉下了,那小姑娘转交我的,你给他送过去吧,现在应该在西北边树林那块儿。”
“好。”苏蘅接过,现在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找到人正好一块回家。
苏蘅走去西北角,这有一片香樟树林,满目绿意葱葱,人只有前面那一个,苏蘅一眼就认出是靳卓斯来了。
“靳卓斯,你车钥匙落了!”
靳卓斯疾走的身形一顿,紧接着,极速奔跑起来。
苏蘅满脑袋问号,眼看人越跑越远,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跟着跑起来。
他急得喊:“靳卓斯,你跑什么啊!”
“你到底跑什么啊!!!”
声音像投掷入洞底的石子,激不起半点回声。
靳卓斯跑得太快,以苏蘅的体力根本追不上他,越来越喘不上气,苏蘅着急地想,昨天就躲着他,今天一见面就跑,要是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同在屋檐下,尴尴尬尬的,还能不能住了!
“你给我站住!”苏蘅把手里抓的玩偶,用力一扔,啪叽砸到靳卓斯头上,然后掉了下来。
靳卓斯像被砸醒了,停止了脚步。
苏蘅急喘吁吁,是真跑不动了,拖着步子走到靳卓斯身边。
“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耍了个酒疯吗?脸皮怎么这么薄!”
靳卓斯面对苏蘅的指责一言不发,脸涨红着,垂着头不敢看他。
“再说了,被耍酒疯的人是我,我都没怎么着呢!真男人,就不要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知道吗!”
“我……”靳卓斯用力喘气,结结巴巴地说不利索,目光闪烁着一碰到他,就挨烫似的躲开。
“行了行了,你的意思我都懂!在外独自打拼,谁都有压力大的时候,我以前喝醉酒能抱着兄弟哭一宿,现在这不是都成长了吗。人都有这一段经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靳卓斯很想说,他们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根本没法说,现在局面已经很尴尬了。也许从他刚见到面就下意识跑开始,就大错特错……可是双腿几乎下意识行动,根本控制不住……
苏蘅仍然沉浸在自己男人的豪迈和慷慨激昂的兄弟情中,索性也和靳卓斯敞开了说,他的手拍上靳卓斯肩膀安慰道:“你不就是想你哥了吗,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我比你大12岁,按理说你应该叫我叔。但你要是愿意,叫我声哥也行,以后我就把你当亲弟弟看!”
靳卓斯抿着嘴唇,憋出一句:“……我还是叫你叔吧。”
第11章 心里有人了
苏蘅和靳卓斯去停车场,坐上他的奔驰准备回家。
苏蘅坐上副驾驶,刚才情急之下直接扔出玩偶砸靳卓斯的脑袋,也不知道他生没生气,但他都说好要叫自己叔了,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蘅掐着玩偶的腰,摇晃它的胖胳膊:“这个娃娃送给你,不打不相识,你们俩很有缘分,表情都有点像呢。”
靳卓斯起火后驶出停车场,声音紧绷着问:“什么表情像?”
“生无可恋的表情。”
靳卓斯抿紧嘴唇不想理他,苏蘅侧脸看着他,逗心大起,指着娃娃一双暗沉沉的厌世眼和一条直线的嘴巴,辩证道:“真的很像,你们的表情都是这样,又冷又酷,又丧又倦,像是受到什么人生中的重大打击,非常颓废的样子。”
因为羞耻和丢脸,热气在靳卓斯脸颊蒸腾,一直弥漫到耳根。
他的大脑就像编写不成熟的程序,在遇到从未预设过的命题而紧急触发错误的保护性指令。
苏蘅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可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再戏弄一下。
他想瞪一眼始作俑者,但是又害怕撞上苏蘅戏谑的目光,干脆闷不做声地开车,屏蔽苏蘅的话语。
但他坐在驾驶位的身体紧绷着,像把自己藏起来但是空间太小避无可避,仍然别别扭扭的。苏蘅看他一眼,转回头忍不住笑了一下。
明明笑得很隐蔽了,靳卓斯如同刚被调戏过的猫,时刻关注罪魁祸首的动向,踩到一点毛就急得跳脚。
“你,又在笑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咬牙质问。
“没,”苏蘅拼命压下疯狂上翘的唇角,平静地胡诌:“刚才路过的巷口有个小孩跑着跑着摔倒了,我笑他呢。”
苏蘅把娃娃放在仪表台车载香薰旁边,以免尴尬,他起了另一个话头:“对了,刚才和你一起看展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
听到靳卓斯否认,苏蘅也不意外,因为靳卓斯太冷了,冷到难以接近,冷到少言寡欲,完全看不出一丁点春心萌动的迹象。
靳卓斯就如寒冷雪域里一座巍峨冰山,常年积雪不化,苏蘅想不出他的山顶会为谁开花。靳卓斯应该未来有一段时间不会谈恋爱,但他年纪小也没什么,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