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疼出一身汗,喉间翻腾起强烈的反胃,他来不及多想,冲进自己卧室的洗手间吐了起来。
吐的时候绞痛最剧烈,逼得许珝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吐完之后倒是好些了,却依旧闷闷的疼。
许珝弯腰捂着胃缩回沙发上,听祁砚旌浴室里已经停止的水声,暗暗估计了下自己的状态——好很多了,再歇会儿估计就不疼了,但一定没办法在祁砚旌出来前彻底恢复正常。
祁砚旌要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又要骂他,胃痛是小,祁砚旌发现是大。
许珝思索片刻,决定先发制人——先撒娇就不会被教育。
沙发背对浴室,祁砚旌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的就是许珝冒出的小半个后脑勺,似乎靠在扶手上睡着了。
祁砚旌放轻脚步上前,近了才发现许珝把自己整个裹在小毛毯里,只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蛋,额发汗湿,嘴唇煞白。
似乎听到了动静,缓慢抬眼,睫毛都颤巍巍的。
“祁砚旌……”许珝弱弱地喊了声。
祁砚旌心尖一颤,扔了毛巾冲到沙发前:“怎么了许珝?”
许珝吸了吸鼻子,从毛毯里抽出自己白白的手臂挂到祁砚旌身上,轻轻地蹭他的颈侧。
祁砚旌顺势搂住他,手掌在他背上轻抚:“说话宝贝。”
许珝眸光闪了闪,垂下眼帘:“我要坦白一件事……”
“嗯,你说,”祁砚旌抱他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哪里痛?”
许珝轻哼一声,完完全全:“我好像,确实有点胃疼……”
第41章 发表
客厅里不像之前那样灯火通明, 大概是许珝躺着觉得刺眼都给关上了,只留了盏沙发边的落地灯。
昏暗的暖黄色光晕均匀地洒在许珝的小毛毯上,显得他尤为脆弱。
祁砚旌面色不太好, 抹了把许珝额头的冷汗,担忧道:“怎么还在痛, 请医生过来?还是直接去医院?”
许珝能清晰感受到胃部的钝痛在渐渐消散,只是身体使不上力, “不用吧……”他小声道:“就是一点点痛,刚才吐了一回,现在好很多了。”
祁砚旌眉心一拧,“还吐了?”
“……”许珝喉头滚了滚, 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圆。
被这种天真无辜的表情看着, 祁砚旌也没辙, 只能耐下性子拍拍许珝腰:“说吧,为什么会胃痛。”
许珝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腰间的力道加大,祁砚旌语气带了点威慑:“跑步岔气这种借口不用搬出来了, 少说两个字你还好受点。”
“……”
这人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不如去改行算命还当什么演员啊。
许珝快速思索,还是决定老实交代:“白天喝了口矿泉水。”
祁砚旌若有所思:“一口?”
“……”许珝被直击要害, 不情不愿坦白:“一瓶。”
祁砚旌短时间没说出话来,不可置信地气笑了,很重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很行啊许珝,我花那么大工夫给你养胃, 天天盯着你吃饭,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他力气有点大, 许珝没留神, 被掐得轻呼出声,不由地咬了咬嘴唇:“你就不能轻点吗?”
祁砚旌毫不留情:“那你倒是长记性啊。”
“你!”腰上的力道让许珝有点烦躁,瞪着祁砚旌:“你再使劲小心我——我不答应你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追我。”
祁砚旌闻言不由眉梢一挑,唇角弯了起来,“是吗?”卸下力道在许珝被掐的地方按揉起来,“那我确实怕了。”
他脸上的笑平和到堪称温柔,一点都看不出“怕”,显然是把许珝放在掌心里逗。
眼见着吵不赢了,许珝又不甘心,思索片刻垂下眼。客厅光线暗,他长长的睫毛一垂,光影足够掩盖眼里所有的小心思,只留下脆弱无助的模样。
“其实不是因为这个,”他声音软下来,从祁砚旌怀里离开缩回沙发上,“你力气太大了,扯得我胃疼……”
祁砚旌游刃有余的神情凝滞了一瞬,想起许珝难受的时候总是弯腰掐着腰,说明确实能牵扯到胃部,而他手大许珝腰又细得可怜,力气大了可能真的会让他不舒服。
这个完全没设想到的理由让祁砚旌有短暂的无措,“我……对不起。”
祁砚旌声线还是平静,却半点没有了逗弄许珝的意味,正经起来,“是我没考虑到,又难受了吗?”
许珝睫毛颤了颤,如果现在光线明亮,祁砚旌或许还能看见他得逞的眸光,可现在他满眼只能看到许珝的长睫毛在委屈地颤抖。
祁砚旌被许珝这副一言不发独自委屈的模样搅得心慌意乱,“很难受吗?对不起宝贝,我错了。”
一连串担忧的道歉哄得许珝满意了些,但还是不立刻开口,又继续吊了他几秒。
直到感觉这人马上就要忍不住抱他冲去医院了,才缓缓移了移,额头抵到祁砚旌肩头:“还好,没事了,你以后要轻一点。”
祁砚旌再次落到他后背的手轻得像掉了根羽毛,心有余悸连连抱着:“好,我以后再也不使劲了,怎么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许珝在他胸前轻轻勾起嘴角:“真的不用,慢慢不疼了,明天的戏很重要,去睡觉养精神吧。”
电影只剩下最后两场戏,从明天晚上开始大概要拍完整个上半夜,第二天黎明天刚亮直接拍最后一场然后全组杀青。
现在要是去医院晃一圈,肯定会耽误全剧组,不论祁砚旌怎么说,许珝绝对不愿意自己拖后腿。
看他状态确实还好,祁砚旌也不再勉强,扶上许珝的肩,“那我抱你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