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男人另一侧,坐着一位穿着休闲服的青年,说是青年,实际上一眼看上去却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夹着一股清冽又温和的气质。
夏实然漂亮的眼睛微微弯着,像是完全不在意宗楚揽住沈余的动作,反而轻淡打量着男人身边的沈余,轻声问了句:
“怎么回来这么晚?五爷都等了挺长时间了,要是工作实在忙不过来的话,不如休息一段时间。”
大厅安静了一瞬。
他长得十成像夏家美貌出名的夏夫人,人畜无害的精致长相,嗓音也柔和得好像夏风。
言下之意却没有外表这么友善。
宗楚不止一次想断了沈余的工作,像朵和夏实然一样的花儿一样安稳被养在温室里,事无巨细全都有人一一向他汇报,这种态度在知道沈余经常去看望那个疯子母亲后一度达到了顶峰。
而实际上他也这么让人执行了,不过沈余那时候“胆大包天”,温声软语求了一周时间,还真让宗楚改了口。
夏实然背后有夏家,沈余没有。
他坚持这份工作,为的就是想要堂堂正正在宗楚身边,哪怕在外人的眼中无论如何他都只是宗楚包养的玩物,但是沈余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娱乐圈的高薪能让他负担沈家和自己的花销,这能让他有种自己和宗楚是平等恋爱的感觉,哪怕只是错觉。
沈余抬眼看他,说:“工作是有些忙,也没到没有时间休息的地步,只不过没料到夏小公子来做客,要是家里早通知,我必定会早些回来招待。”
夏实然愣了愣,然后稍微抿了抿唇,视线轻看了眼男人,而后缓缓低垂下去。
旁边似乎传来一声唏嘘,却没人敢在这档口开口。
沈余和夏实然,这身份说实在的,当真是顶顶的尴尬。
宗楚都没开口,他们能说什么?
夏实然说:“倒是我管多了,小沈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关切的看着沈余,剪得圆润的指甲陷到了肉里。
“都住口。”
不等沈余回答,宗楚就一言拦下话题,眉宇间已经有些许不耐烦。
夏实然低着头,指间状似无意的抹了下脸。
沈余维持着浅淡的笑,视线转而看向宗楚。
男人微低着头,粗粝的拇指亲昵在沈余颈侧摩挲着,深测测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心情不好?”
沈余视线微闪,被男人手指摩挲的脖颈忍不住僵了僵,他动作僵直着,低声说:“没有。”
这点小动作没逃过宗楚的眼睛。
男人眉梢微挑,手下动作放缓,他视线轻飘飘的划过青年埋在衣服,只露出一小截的白皙脖颈,漫不经心的问:“去哪了?”
沈余唇瓣微开,又闭上。
他想藏的东西到底没藏过宗楚的眼睛,宗楚几乎瞬间就变了个脸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宗楚笑着说话时,不一定是真高兴。
他不笑时,一定是不高兴,但好在管理宗氏诺大个家族并着集团,这两年竟也学会了修身养性,虽然不笑了,却意味着还能忍你两秒。
不过他似笑非笑的时候那就有人要倒霉了。
夏实然漂亮的一双杏眼看着他们二人,放轻声音说:“沈哥是明星,每天行程都安排的都满满当当,去的地方怎么能少,五爷你这样问---”
“我说,你今天去哪了?”
“沈余,说话。”
低沉的嗓音毫不留情打断夏实然没说完的话。
语气带上了薄怒。
他过了三十那道坎儿之后,人也跟着稳重下来,外人几乎没再怎么见过他盛怒的模样。
不过这位少爷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就数不可数,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更成熟、更深不可测的男人。
夏实然突兀战栗了一下,抿了抿唇,识相的没再说话。
沈余唇瓣动了动,浅色的瞳仁带着点祈求的看着身前的男人,手指缓慢握住男人的拇指。
“我他妈让你说话!”
暴戾的吼声没有任何预兆的在大厅炸开,佣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一颤,紧接着十分熟练的快速离开宗楚肉眼可见的范围,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尖来,动作放得比蚂蚁还轻。
沈余那声压得极低的闷哼也就格外明显。
夏实然惊呼了一声。
他见到男人爱抚心爱的玩具一样摩挲着那人的脖颈,声音低得好像酝酿着风雨前的平静:“沈余,告诉我,你去哪了?”
沈余这人长得沉静,实际上可能还真有点刺头。
宗楚虽说脾气不好,对枕边人却还算松份,早些年也没传出过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不过有那么几次却在沈余身上下了狠手,留在沈余身上的印子几天都没消下去,又被宗楚带出去见人,白皮上几个明显的印子,是个活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想,活色生香的场面几乎在眼前明晃晃轮了圈。
看得脸皮最厚的场面人都有点脸红。
这气氛明显不对,在座的都是场面人,或多或少还是打小和宗楚一块长大的,十分清楚他那个一点就着的霸王脾气,见状立马开始劝,
李胖子最会说回转话的,他舔了舔嘴巴,刚开口说了个“老宗”,就被宗楚暴戾的一句“滚”怼了满脸,顿时灰头丧气的耸了耸肩,朝好友们做了个我没法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