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时在和人打电话,语气是罕见的怒意,“这件事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错,那天我跟你说过我要去看崇海,你非要我去你那里,现在崇海撤了我的职,你呢,你有什么影响,傅驰,你太自私了。”
话落,许冬时直接掐断了通话,他呼吸微急,回过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许玙,虽然立刻调整了状态,但依旧能看出他在强撑,“你来干什么?”
许玙将门反锁,走向许冬时。
许冬时看都不看他,绕过他就要走,却被眼疾手快的许玙地拦住了。
“哥,我都听见了,”许玙深深注视着狼狈的许冬时,眼里闪着光芒,“傅驰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许冬时抬眼,没有说话。
“难道你还要上赶着去找傅驰吗?”许玙气恼道,“出了事后,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吗,你为什么就是非要跟他纠缠不清,你他妈贱不贱啊!”
许冬时像是被刺了一下,扬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还要逞什么能,顾崇海根本不可能再相信你,傅驰也不会帮你,没有一家公司会要你这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
“你还有我,”许玙捏住许冬时的双臂,“哥,只要你肯回来,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许冬时挣扎了下,没挣脱开,颓然地说,“许玙,我不用你可怜我。”
“可怜?”许玙逼近道,“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喜欢你啊,你明明知道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傅驰,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哥,你忘记傅驰吧,我会帮你的,好不好?”
许冬时深深望着许玙真挚的神情,似乎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才在许玙抱住他的时候没有躲开。
许玙双臂不停收紧,像是一条蛇将觊觎已久的猎物绞杀在怀里,声音带着无限的满足,“那天我知道哥进院后,我很担心,想去看你,又怕你不理我,可是没关系,无论哥之前怎么对待我,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
许冬时已经无路可走了,许玙是他最后的退路。
许玙机关算尽,终于如愿以偿地将许冬时收入自己的网里。
他喟叹道,“哥,跟我回家吧。”
—
许冬时跟许玙一同出现在许家时,许尤山和何慧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
许玙仿若没有察觉到父母的心情,只是做通知一般,“爸妈,哥要搬回来住,我带他上楼。”
许尤山厉声道,“等一下。”
许冬时停住脚步,看了眼许玙,后者接收到许冬时暗淡的眼神,不耐道,“怎么了?”
许尤山不容置喙地说,“你要冬时回来住可以,先把你手上万崇的股抛出去。”
“这里本来就是哥的家,他回来住还需要什么条件吗?”许玙干脆地握住许冬时的手,“哥,我们上楼。”
“站住!”许尤山难得地在许玙面前拿出大家长姿态,“我把誉司交给你,不是让你肆意挥霍的,这件事没得商量,万崇的事情是冬时惹出来的,你一日不脱手,我绝对不会让冬时再进我们许家的门。”
许玙眼神阴沉沉的,闻言笑道,“好啊,那我跟哥出去住。”
“够了,”何慧突然哭出声来,“闹成这样,家不成家,小玙,你想要冬时回来,我跟你爸不会拒绝,但连我都知道万崇的股票已经跌停,顾崇海也快没了,你拿着这些烂股有什么用?”
许玙抿紧了唇,当初他执意入股万崇,无非是为了许冬时.....
“爸,妈,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许冬时慢慢把手从许玙的掌心里抽回来,“小玙,我还是.....”
许玙一把抓住了许冬时的手,他沉吟许久,最终在许尤山和何慧悲戚的眼神和许冬时为难的神情里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行了吧?”
许尤山和何慧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要求许玙立刻打电话吩咐下去。
许玙照办过后,拉着许冬时上楼去,一打开房间,就将许冬时压在了墙面上。
他微微喘息着,“哥,你怎么报答我?”
许玙迫不及待地向穷途末路的许冬时讨要奖赏——胜利者有权对被擒获的战俘索为所欲为。
往后这个人只会是属于他的。
许冬时的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前头是将他锁住的许玙,他无处可逃。
在许玙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里,他润泽的唇瓣动了动,许玙顿时似是受到鼓舞一般热切地吻了上来。
许冬时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了,却没有推开对方。
许玙多年的渴望在这一刻实现,他像是枯木逢春、旱苗得雨一般,大力吮吸着许冬时的唇瓣,柔软的舌头不断地往里探,强迫许冬时与他纠缠,在啧啧亲吻声里,他的手摸进许冬时的衣摆,在柔韧的腰腹处流连忘返。
一触即发之际,许冬时猛然推开他,打断了他的美梦,许玙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哥?”
许冬时呼吸急促,“小玙,我.....”。
许玙望着被他吮吸得红润的唇瓣,喉结滚动,最终,秀丽的脸蛋绽放出笑容,他像是个最体贴的情人,替许冬时抚平被他揉搓得起了褶皱的衬衫,轻声说,“哥,我会给你时间。”
许冬时垂眸躲开许玙别具深意的目光,勉强笑了笑。
在许玙看来,他是顾崇海棋盘里的弃子,也是傅驰舍弃的情人,他除了依附许玙而活别无他路,一切都合情合理。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来开玩笑,特别是将自己置于人人喊打的境地。
许玙离开前,亲了亲他的唇角,显得那么高兴愉悦。
屋内又只剩下了许冬时一人,他将门反锁,快步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漱了好几次口才抬起清亮的眼睛。
里头没有走投无路的仓惶,也没有被侵犯的怒火,只有深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