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冬时说恭喜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和谁结婚。
许冬时喉咙微哽,“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我是在和谁.....”
傅驰激烈地打断他的话,“我管他们是谁,他们胡说八道你就信,我那么认真地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却不肯相信我。”
许冬时只发出了一个单音,“我.....”
“你什么?你少跟我摆什么许总的架子,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大道理,外面的那些人哪一个猜不到我们的关系,你再怎么东遮西掩,也掩盖不了事实。”
傅驰劈里啪啦一顿输出,颇有点从前跟许冬时在一起时矜傲的影子,可是他的气势没能持续多久,许冬时清润的眼神就像是一阵风,把他的气焰全吹灭了,他陡然耷拉下来,“谁稀罕你的恭喜.....”
许冬时被一番控诉,顿时有些哑然。
他其实也是说说场面话而已,没想到真的会被傅驰给听了去,事实上,在听见傅家为傅驰物色对象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脑袋就像是打了结一般难以思考,半晌才找到最得体的回答。
向来都是如此,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在否认跟傅驰关系这件事上,许冬时信手拈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抿了下干涩的唇瓣,他很想问傅驰,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似乎贯彻于他们之间。
见不得光的、不为人知的地下情。
还没有等许冬时问出口,傅驰率先打破了寂静,他艰涩道,“你是不是真不在乎我跟谁结婚?”
许冬时呼吸一凝,心脏像是被人捶了一下,酸酸涩涩。
傅驰慢慢靠近许冬时,质问道,“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我很差劲吗?”
许冬时的背不自觉贴上墙壁,傅驰眼尾发红,“可是我已经有在努力地改变了,把你的喜欢分一点给我吧,你怎么那么难追啊许冬时,让我稍微别那么辛苦地追着你行不行,吃我的醋好不好,就算是假的,也让我看到能触碰你的希望,你离我好远啊,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怕我追不到你.....”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
许冬时筑起的坚不可摧的城墙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他的眼神微闪,动摇泄露了出来。
一阵脚步声突然打断了旖旎,许冬时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傅驰,即将触碰到的四片唇瓣也随之远离。
侍者端着托盘出现在走廊转角处,许冬时强行稳住呼吸。
傅驰好不容易察觉到许冬时有所触动,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被打断,他气得七窍生烟, 眼神像刀子一样直往路过的侍者飞,侍者一脸莫名和无辜,连忙低着脑袋快速走过。
等走廊恢复无人状态,许冬时却已经又变成了冷冷淡淡的模样。
傅驰怄得不行,试图把气氛拉回来,许冬时站直了道,“大家都在等我,我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说着,将一脸郁色的傅驰丢在身后。
走到转角处,许冬时回过头问,“不走吗?”
傅驰长吁一口闷气,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没有见到许冬时转身一抹浅淡的笑意。
酒会在十点准时结束。
傅驰精准地捕捉到许冬时离开的身影,追了上去,“我送你回家。”
许冬时想到两人离了十几里的距离,摇头,“我有司机,”见傅驰还要说话,他又道,“你喝了酒吧,我可不想大晚上去局子游览。”
一晚上都在筹划送许冬时回家的傅驰掷地有声地反驳,“我今晚没喝酒。”
来酒会不喝酒.....许冬时笑着走远,没有搭理傅驰的话。
坐进车里,许冬时卸下一身的疲惫,他酒量不错,今晚喝得不多,意识十分清醒,可脑袋里却循环播放着在走廊时傅驰说的那番话,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心里像是被一块浸满了水的棉花塞满了,整个人都充盈起来。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和傅驰能够重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光明正大的、坦坦荡荡的,亦是平等的,不用因为对方皱一下眉头就担惊受怕,不用阿谀奉承地讨好。
即使会有很多流言蜚语袭击他们,但现在的他似乎不是那么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
许冬时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念头,没有再过多的设想往后。
只是再如何压抑自我,却无法将傅驰从他的脑海里驱除出去。
—
傅驰到家的时候被姚少媛叫去房中谈话。
他见到母亲严肃的神情,猜测是有关许冬时的事情,果然,等他一坐定,母亲便道,“今晚你一直围着冬时,我跟你爸叫都叫不住你。”
傅驰搂住姚少媛的肩膀,笑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追冬时.....”
姚少媛正色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认真地聊一聊,你对冬时究竟是什么想法。”
傅驰毫不犹豫道,“我喜欢许冬时啊。”
他见到母亲神色依旧凝重,不敢置信,“难不成连你们也不相信我?”
傅驰把搂着母亲肩膀的手放下来,唇角绷紧了。
姚少媛见他这副神情,柔声道,“我们相信了又能如何呢,重点是你能不能弥补从前对冬时造成的伤害,有个词叫覆水难收,你做过的事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灭的,当时我和你爸问你要选谁,你.....”
傅驰听母亲又提这件让他万分懊悔的事情,皱着眉头喊了声妈。
姚少媛嗔道,“我不说就是了,但我可要告诉你,一个人的心没那么容易修复,你如果真心想要冬时回头,得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只是你的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