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驰与他在医院无人的走廊坐了下来,颔首,两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许冬时转眸看傅驰额头上擦伤的小口子,伸手拿指腹碰了碰,“疼吗?”
傅驰不会放过这个博同情的机会,故意嘶了声,“疼死了.....”
许冬时轻轻触摸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坍塌,变得柔软、温热。
傅驰握住许冬时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脸上,说,“你知道许玙的车子撞上来时我在想什么吗?”
许冬时静静地看着他。
“我在想,我才刚跟你在一起,要是真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吧,”傅驰挑了下眉,就像是小孩跟大人夸耀自己有多厉害,略带得意地说,“不过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赛车玩得可好了,许玙那点技巧根本就不够看的,他想跟我斗,没门.....”
傅驰的声音淹没在许冬时贴上来的吻里。
许冬时亲了一下,分开,微笑着问他,“还疼吗?”
傅驰气息一滞,他的鼻尖凑上去跟许冬时的抵在一起,小狗似的舔了下许冬时的唇,“疼就能亲你吗?”又带着点期盼问,“我好疼,哪哪都疼,可以申请亲久一点吗?”
许冬时因他这种耍赖的行为忍俊不禁,垂眸笑了笑,又把唇印了上去。
傅驰抱住他的腰,双臂不断地收紧,与许冬时严丝合缝地贴合。
他们在医院深夜无人的走廊处忘情的接吻,这一刻,忘却了纷杂的过往,只剩下对彼此最为纯粹的爱意与渴望,久久不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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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玙清醒后,许冬时去探望他。
病床上的青年面色苍白如纸,像是被剥夺了生机,见到他眼里也再没有了那种癫狂的爱恨交织。
许冬时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许玙这才有了反应,呵的笑一声,“我现在这个样子,哥也要防我?”
话里虽带轻蔑,但已然是外强中干。
许冬时道,“爸妈都很担心你。”
许玙将脸转向了窗边,不看许冬时,他接着说,“事到如今,我不想多劝你什么,但是爸妈为了你好几次上傅家道歉,幸而傅驰没出什么事,不然傅家不会撤诉,许玙,你如果还想要任性下去,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最终受伤的只有最关心你的爸妈。”
许冬时已经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跟许玙说过话,他缓缓地诉说着,“小时候我就很羡慕你,你是爸妈的亲生儿子,理所应当得到他们的爱,而我不过是一个养子,我没有资格跟你争什么。出了那几件事后我其实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我不愿意多想,我一再地告诫自己,你是我的弟弟,我应该让着你,不能埋怨你.....小玙,我曾经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把我当哥哥的。”
病床上的青年依旧望着窗,他无法看清对方的神情。
“这几天爸妈一直找我,希望我能够劝傅驰不要起诉你,”许冬时顿了顿,“我跟他们说,你今日这么任性妄为跟他们多年来对你的溺爱脱不了干系,以前我不敢跟他们这么讲,但如果再不点明,我真不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错事来。”
“小玙,好自为之吧。”
许冬时站了起来,许玙忽而厉声道,“我没有错!”
他望着不知何时满眼泪水的许玙,不再多言,决绝地转身。
许玙还在固执地重复,“我没有错,我有什么错.....”
许冬时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神情凄切的养父母。
何慧泪流满面,哽咽道,“冬时,我.....”
许冬时朝他们笑了笑,“爸妈,快进去看看小玙吧。”
他依旧感激养父母给予他第二次生命,但不再祈求他们的爱——这么多年,他终于释怀了。
许冬时阔步走出医院,傅驰站在阳光下,恣意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时光逆流,璀璨晚霞里高傲又矜骄的少年和眼前的傅驰重叠在一起,永久地定格在了许冬时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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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驰跟许冬时的约会多了起来。
只不过每次他跟许冬时见面总跟偷情似的,且许冬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上,这让傅驰颇为憋屈。
比如现在,他好不容易把许冬时哄到他住的地方,但许冬时也只是一个接一个地听工作电话,好像他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摆件。
傅驰只好时不时弄出点动静,不是假装踢到桌子就是用力地在地板上踩出声音,他果然吸引到了许冬时的眼神,结果许冬时只是给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把目光放到了笔记本上。
“许冬时,你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一再被忽略的傅驰郁闷至极,三两步走到办公桌上挡住屏幕,“不准看了。”
许冬时好笑地抬起头,“是你说把工作带到这里来做的,这就反悔了?”
这确实是傅驰“诱拐”许冬时的借口,但他没料到许冬时真的能放任他一个大活人不管,一心扑在枯燥的工作上,他闷闷不乐地看着许冬时,没有把挡着屏幕的手挪开。
“那我还是回公司吧。”
许冬时说着,作势要收拾东西离开,傅驰才不会放过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许冬时走,只得不情不愿地说,“没反悔,你继续。”
他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捏住许冬时的后颈肉,让人抬起脑袋,在润泽的唇上狠狠地亲了几口,望着许冬时被他亲得水光粼粼的唇,这才觉得舒心了些,坐回沙发继续生闷气。凰○兤☆饕?陶
换在以前他一出现,许冬时哪会这么忽视他,这巨大的落差让傅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许冬时,哪还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傅驰在心里狠狠地骂以前的自己,简直是悔不当初,可兜兜转转许冬时还是属于他的,他又忍不住开心地哼哼两声。
许冬时看着傅驰一时皱眉一时笑,忍俊不禁,加快了处理工作的速度,约莫半小时,傅驰的耐心又再一次即将告罄的时候,他合上了笔记本。
许冬时走到沙发处,半蹲下身体抬眸看着傅驰,轻声问,“生气了?”
以前傅驰生气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微微蹲下来看着对方,百试百灵——在哄傅驰这件事上许冬时轻车熟路。
傅驰果然顺着杆子往上爬,哼道,“不是要工作,还管我干什么?”
许冬时点点脑袋,“不想我管你,那我继续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