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谁呢?”
褚上被拖鞋起飞降落的动静扰醒,黑着脸瞪视没头没尾骂人的低素质网红,他一向不主动捡骂,但这会儿不对号入座都难。
支织头都懒得回,全程用后脑勺对着吃人目光,“谁问骂谁,谁嘴短骂谁,谁惦记锅里的骂谁。”
大直男*本听不出支织语气中的嗔怪暗藏几分娇,手撑护栏一跃而下,将支织哐当一声按在了衣柜上。
褚上压低嗓音,“把话说清楚。”
“动手是吧?”支织眸色顿寒,一脚跺在褚上脚趾,紧接着抬腿蹬向衣柜,泰山压顶般制住褚上,“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
未待眼前金星灭尽,褚上以体型优势翻身压制住支织,铁拳扬起的同时,支织抽出发簪抵在了他脖颈。
空气登时冷凝出冰晶——
剑拔弩张的状态持续了近一分钟,支织眸底的怒意被失望取代,他反手将玉簪掷向墙壁,推开褚上仓皇逃进洗手间。
玉簪叮当断碎的余音未尽,洗手间咣当的关门声又起,褚上大脑被抽空良久,敲门声叫回了他出走的魂。
“上哥,没事吧?”对门谷野听到响动关心道。
褚上眉头微蹙道了声“没事”,而后又解释了句“东西掉地上了”。
恢复理智的褚上第一时间抠出摄像机内存卡毁尸灭迹,跟着一通电话打给他的发小经纪人路洺。
“卤子,这头儿出了点儿状况,赶紧弄三张SD卡回来。”手肘撑在上铺护栏,褚上揉着突突直蹦的额角。
“你不是又骂人了吧祖宗?”路洺半醒的眼睛霎时睁得马大,唉声叹气地掀开夏凉被,抱怨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天不惹事儿你就心刺挠!”
“少废话赶紧的,挂了。”
褚上有苦说不出,生怕再聊两分钟自己会像老大爷一样啰嗦,叨叨自己大清早挨了骂,还被豆芽菜把脚趾头踩秃噜皮了……
撂下电话,褚上折身拉开洗手间门,泪眼巴巴地怨视怼了过来,支织披头散发坐在马桶上抹眼泪,不知是赶巧还是气的,支织看到他的刹那嘣了个震天响的屁。
褚上看得出支织并不尴尬,屁在马桶里他也闻不出味道,径直走到马桶前,顺着白屁/股和马桶圈的缝隙,将掰碎的SD卡扔了进去。
支织依旧没说话,眼尾抹了层樱粉色胭脂,泪珠子不住外面蹦,瞧得褚上什么脾气都没了。
“用完记得冲马桶。”褚上心平气和地提醒,扭头出洗手间。
“怎么冲?”直眉瞪眼地叫住褚上,支织吸了吸鼻子,用衣袖蹭去脸上的泪渍。
昨天早上他解手后还冲了呢,下午就不记得了,按钮太多,文字又是七扭八歪的鬼画符,他没敢瞎鼓捣。
褚上搞不懂一个小破网红怎么做到的说话这么冲,难不成背景比他家还硬?
强忍着本性里的暴躁,褚上折回马桶边俯身详解:“漩涡标志代表冲水,波浪线条是臀洗,这个长脚的长方形是烘干的意思,别的不用管。”
“哦。”支织习惯性地垂着头,下巴挤出一小条圆润弧度,“你放热水给我沐浴,我就原谅你。”
褚上的目光本意是往支织脑袋瓜儿上落的,但高度的原因把没遮严的小三角一并给看了去。
支织发丝细软,手臂上也没什么明显毛发,那处更是干干净净,猜想是支织床伴喜欢光洁的触感,褚上莫名其妙的心气儿一下就不顺了,垮脸冷嗤,“我又没怎么着你,有什么需要你原谅的?”
不可置信地扬起低垂的脑袋,支织心里都开始悄悄原谅褚上了,可褚上突然又跟他硬气了起来,什么意思?
烘干屁/股蛋儿,支织提着亵裤从马桶起身,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你接受了我的安慰,吃了我的点心,晚上却与别人亲近,刚刚还挥拳打我,这会儿又冲我大声!我不打算原谅你了!”
撞开没诚意和好的褚上,支织按了一泵洗手液自顾自搓手,洗手间是两人共用的,不然他肯定把碍眼的人轰出去。
被倔驴似的小玩意儿撞了个趔趄,褚上气得腿肚子都哆嗦了,“笑话!你那破点心又噎又难吃,我还TM不稀罕呢!”
“滚——”
支织嗷一嗓子震得瓷砖手盆细颤,眼底迸出的杀气比跟褚上演过对手戏的任何一个演员都凶狠。
褚上砰地一声摔门出洗手间,谁TM爱撑船谁撑去,这个破宰相他不“演”了,大不了全网黑回家继承财产,离了演艺圈他褚上照样逍遥!
放倒行李箱,褚上将挂进柜子里的衣服通通丢回去,拨出的电话终于被路洺接了起来,“嘛呢?接个电话这么慢?”
“我能干嘛?这不给褚二少爷买SD卡吗?在路上。”路洺无语子,吃枪药可以赶中午吃,一大早谁也吃不消。
“不用了,直接按合同赔钱,以后再给我接这破活儿,友尽!”褚上喷火龙似的把火喷到路洺身上,“要么给我放长假,要么我旷工你兜底,自己看着办吧!”
一脚刹车停在马路牙子边,路洺耐着性子好说好商量道:“别啊上哥,怎么了?有事儿不能沟通吗?我沟,我替你沟!”
“沟个屁!你跟他沟不了,他脑袋不好使。”褚上骂骂咧咧地拉好行李箱,取下夹在肩膀的手机。
“你骂谁脑袋不好使呢?”
支织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门把直接给墙面磕出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