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上上辈子商黎宴是人,他上上辈子是只肥仓鼠?
支织嘴里嘟囔着新学的“我了个大槽”,腹诽,瞧不起谁呢?老子想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扫了眼置物架上成排的瓶瓶罐罐,哪瓶洗澡哪瓶洗头也没注意看,随便按了几泵揉进发丝,不出十分钟,换上中衣中裤,头发包着毛巾出了洗手间。
褚上果然还在房间等,就是气氛说不上哪里不对,照理说屋里两个人的情况下,该是在闲聊的,但此时景程枫像个受气包趴在小阳台墙上远眺,背影那叫一个落寞……
褚上听见动静,按灭手机正放着的老电影,起身道,“赶紧吹头发吧,别感冒了。”
支织烫粉的皮肤裹着水汽,用吹弹可破形容都不为过,脖颈到锁骨间淡淡的青色血管,清白如飞雪衬翡翠,褚上不自觉吞咽着口中分泌出的贪婪,目光失礼地迎上前去。
没理会淌着哈喇子的色虎,支织一边用毛巾擦发梢的水珠,一边抬眼询问褚上意见,“要不我也剪短头发?”
支织不是天生的古代人,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守旧思想,他想和褚上一样,融入新生活。
但褚上的神色显然不带赞同,甚至有点与他想法背离的反对,支织有预感,下一秒褚上就会泼冷水。
“还是别冲动得好。”褚上脱口劝道。
说完走向洗手间,将吹风机拿到桌前,插进电视下面的香槟色插座。
“理由呢?担心我短发不好看?还是你看不习惯?”支织一脸懵地追问,被褚上拉着手肘带进了沙发。
褚上按开吹风机,指尖穿过浓密发丝,从发根处细细地往下吹,“不是不好看,也不是看不习惯,就像演员非必要不染头发,你做汉服设计又身兼品牌模特,长头发是职业需要。”
“如果职业不需要呢?”支织仰头与褚上对视,“我剪成短头发,穿和你一样的衣裳,也玩手机,也戴腕表。”
褚上没领会到支织的另一层意思,他只觉支织与生俱来的古典气质,就该是挽发用簪的。
轻抚单手握不住乌黑长发,褚上没由来地轻叹,“这么漂亮的头发,多可惜啊……”
“你若喜欢,剪下来送你当传家宝。”
支织转脸觑着褚忙活的手,上扬的嘴角露出两颗奶白色虎牙。
想着那句「交丝结龙凤」,送褚上青丝也有表达爱意一说,褚上现在懂不懂不重要,他先表诚意,日后也好名正言顺地当家做主。
“你是嫌麻烦吗?”褚上还是舍不得,试图站在支织的立场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
支织小幅度摇头,解释说,“我想粉碎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一切特征,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危险事,胆小一些,自私一些,他要在这个世界和褚上搭伙过到七老八十,他要好好看看细水如何长流……
“可以先从穿着改变,比如中裤里面穿条底裤。”褚上一门心思转移支织剪头发的注意力,哪成想随口一句稍带“颜色”的话,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微博爆点。
“是裤腿很短的那个吗?我刚在洗手间见到了灰色条纹式样的。”支织更是没把摄像机放在眼里,把玩着衿带的功夫,爆出了景程枫贴身衣物的偏好。
褚上闻言眉头一动,心里盘算着尽快把支织骗到二零四,那屋不是上下铺,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远比二零二舒服,如此也省去日后景程枫对着支织底裤咽唾沫。
没走心地应了声嗯,褚上继续说,“我看度假村外有个商场,吃过饭也没什么事情做,想去逛逛吗?”
商场支织能听懂,跟商铺一个意思,花钱买东西的地方。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钱袋子没带过来,废了一只右手得来的五十两补偿金,也他娘的落在晟都城了……
真是七九六十三,穷汉子把眼翻,支织吁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老情人商量,“用你的钱可以吗?”
准确地说,他那五十两补偿金是在佟虎手里没的,现在他兜比脸干净,不用褚上的钱,还能用谁的钱。
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褚上没想到这么快就会与支织谈钱,他不介意给伴侣零花钱用,只是眼下他与支织的关系还未言明,在支织身上花钱似乎早了些。
当然,他心里是希望和支织进一步发展的,所以没有一口回绝,他需要先弄清楚支织是撒个小娇,买买不过分的小东西,还是当他人傻钱多好忽悠。
“你想怎么用?”褚上问。
褚上这个问法听进支织耳朵,等同于你想买什么,于是他实实诚诚地掰着手指计划,一点都不跟老情人客气。
“两三身换洗的衣服是要的。”
“再买块和你一样的腕表。”
“这里枕头太软了不好睡,得买个质地硬一些的。”
“早上谷野吃的大干粮我也想尝尝。”
“你明天早上给我煮个汤饼吧,这里牛肉贵不贵?我都好久没喝过牛肉汤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