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柯体内气流流窜在身体各处,他横切而下,步步紧逼。
秦松敌不过他,却还死死的撑着,膝盖弯曲跪地,全身毛孔张开,血脉喷张,嘴角流出鲜血。
他知道,即便自己抵过这一招,五脏六腑都受损了,他也活不了。
两人在僵持着,尹悦操起地上的剑刺去。
刀剑碰撞,箭羽横飞。
沐轩瞳孔放大,扔剑而去,与尹悦手中的剑碰撞在一起,尹悦手中的剑斜斜一歪,削了一截任柯的青丝。
任柯左手蓄力一压,秦松的剑从中断开,阎王剑一扫,秦松喷出鲜血,尹悦被震飞几丈外。
“任柯!”
沐轩目光全在任柯那,一时不察手被划了一刀,瑾行一箭射来,替他解决了阻拦,他直奔任柯而去。
任柯卸力,紧绷的神经一松,摇摇欲坠,沐轩接住了他,没让他摔倒在地。
任柯浑身滚烫,他将人扶坐在地,握着他的手,不停的叫他。
秦松和尹悦倒地,剩下的人没了主心骨都停手了,阿言腾出手,提着剑指着尹悦,怒喝道,“为什么!”
尹悦擦去嘴角的鲜血,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必定要死了,看着眼前的阿言,忽然扬起嘴角。
“一百。”
她叫的极轻,眉眼带笑,柔情蜜意的伸手去抚摸阿言的脸颊。
阿言浑身一颤,眼泪簌簌的落下,手一软,瘫坐在地,打开她的手,依旧在问,“为什么?”
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愤怒,带着些委屈和不解的意味。
秦松咳嗽不止,被任柯一伤,五脏六腑都痛,嗓子腥痒,一咳就是血,已然不行了。
他满心满眼全是尹悦,看她柔情蜜意的看着别人,恍惚间看到了一个满面笑容的小姑娘,伸出洁白如玉的手向自己。
“你在这做什么?”她问。
他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但记得自己说完后,她皱着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你在等我。”
于是,他等了她许多年,直到在一棵树下见到了她,她狼狈不堪,满脸是血,不过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尹悦看着阿言,伸手去拉着他的手,祈求道,“阿言,你舍不得杀我的対不対?”
瑾行握着弓跃下山坡,他知道于阿言来说,尹悦是个特别的存在,是他又恨又难以割舍的人,便走近他,从他手中抽出剑来。
这把黑剑,是每任祁山山主的配剑,直到任柯将这把剑递给了阿言,才打破了惯例。
他头一次拿了这把剑,这把让祁山无数次腥风血雨的黑剑,指向尹悦,“阿言不舍得,我舍得。”
尹悦抬头看他手中的剑,神情逐渐癫狂,疯狂的大笑。
瑾行将阿言拉起来,握住了这把代表着祁山权威的剑,神色冷冽,毫不犹豫的将剑刺下。
“为什么!”
血水顺着手指滴落,瑾行看着阿言握住剑的手,鲜血染红了手,他执拗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阿言!”瑾行松开了手,黑剑落地,阿言也崩溃的跌坐在地,捂着脸呜咽。
尹悦笑得前仰后合,许久才停歇下来,舍予他一个答案,“因为你蠢。”
尹悦说完,突然操起了地上的剑,挟持了还处于呆滞之中的阿言。
瑾行立刻举起弓対着她,任柯也回眸看去,呆滞的眼睛一下就回神了,变得冷冽。
尹悦胜券在握,“放我走。”
秦松撑着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去,险些倒在她身上。
任柯撑着沐轩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
尹悦手微微颤抖,阴狠的瞪着他,剑划破阿言的颈项,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线,“让开!”
他们寸步不让。
尹悦慌张起来,看了一眼秦松,一脚将他踹倒,“他留给你,你可以拿他去威胁李诚,放我走。”
秦松摔倒在地,气息奄奄,听着她的话,心如死灰。
“为什么呢?”阿言自言自语一般,不顾剑的距离,扭头看向尹悦,她神色凝重,眉头紧皱,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满是不耐烦。
就在那一瞬,阿言一掌拍在她的腹部,瑾行的箭射中她的手腕,剑落,阿言抬手接住,没有指向她。
尹悦狂吐鲜血,再无力气。
秦松爬向她,将她揽入怀里,虚弱的叫她,“小悦。”
尹悦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瑾行要动手,阿言拦住了他,握着手中的剑,不再犹豫,手起剑落,秦松和尹悦倒地不起。
剑端滴血,血液融地。
这把剑给了他新的开始,他也用这把剑结束噩梦。
任柯看着满地的尸首,抱紧了沐轩,轻声叫他,“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