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任柯微微皱眉,粗暴的烤些兔子、鱼类他会,可要说正正经经的做饭,估摸着那厨房里的菜刀,倒不如他刀剑使的好。
两个犯难的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在场的第三人。
在火炉边取暖的阿言,忽然被两人盯着,一阵无语,抬手拍了拍手边的黑剑。
沐轩:“哎。”
三个大汉真的是要凑合着过日子了,最近也老是不见瑾行和冷玥,不知道他们俩要不要一起过年,有没有会做饭的。
任柯眼观鼻,鼻观心,十分认真的给他烤手。
京城的天气冷的让人打颤,沐轩琢磨着这老天爷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让人心里怪慌的。
[预示着,你要死了!]667冷不伶仃的给他冒出一句风凉话。
[人固有一死。]沐轩不紧不慢的系上腰带,对死似乎一点不在意。
667对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很是生气,无数次跟他解释过,他的死是灵魂消散,意味着他没有来生了,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
每次沐轩都是充耳不闻,时间长了,667也疲倦了,懒得多废话。
沐轩垂眸看床上熟睡的人,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冷漠,甚至有些可爱。
他将帘子轻轻放下,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走后,任柯就睁开了眼睛,掀开帘子看空空荡荡的房间。
最近沐轩起的格外早,大冷天的都往外去,虽然每次都带了东西回来,但每次都是小零嘴,要买也用不着那么久的时间。
他起身穿好衣服也跟着出去了,出了巷子左右望去,不过片刻的时间,已不见人影。
他心里一怔,握紧了阎王剑。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沐轩在对面的茶馆里,正和对面的人笑吟吟的说着什么。
沐轩抬头看到他,微微一怔,随即朝他招了招手。
任柯犹豫了一下,抬脚迈向茶馆,他眼神不好,逐渐靠近才看得清沐轩面前的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直到走到了桌前,他才彻底看清老人的面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朝他望来,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沐轩将呆住的他拉坐下,对东方伍若介绍道,“这是我朋友。”
东方伍若看到他样貌的一瞬间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神态自若的点了点头。
茶盏中的热气在凉气中变得淡薄,沐轩给他倒了杯茶,左手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面上依旧神情自若的说道,“他就这样,不爱说话,老人家不要在意。”
东方伍若摇了摇头,抿了口茶,“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看似随口一问,可目光灼灼,手紧紧地的握着茶杯,仔细看杯中的茶水有些晃动。
沐轩明显感觉到任柯浑身一震,他忙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回答道,“沐容,和我一样都是淮安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听着,东方伍若松开了茶杯,期待的目光微微黯淡下来。
任柯许久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阎王剑往身后藏了藏,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如今,一张桌上,竟不能相认。
东方伍若自从上次和沐轩见过一面后,翌日就在这个茶馆里等着,一看到沐轩就急忙叫他,要将大氅还给他,沐轩受宠若惊。
老人家热情似火,非要请他喝茶,沐轩盛情难却,又想起深夜里问过任柯想不想见一见亲人,任柯说的是,想见,但也只是想见。
他想如果有机会让任柯面对面和亲人聊上一两句也好,于是应了老人家的邀约,一来二去就聊熟悉了。
东方伍若还笑说,本想这趟回京城,给孙女寻个良配后就只能百无聊赖的养老,没想到有意外收获,遇到了个十分有趣的年轻人。
沐轩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自己和任柯的关系,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背叛感。
在还没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他还不想让任柯知道,以免引起他多想。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包了。
东方伍若:“小公子习武?”
沐轩看了一眼任柯,看他冰凉的眼神变得缓和,却不见他想说话,正想替她回答,就听到他开口,“略懂。”
闻言,东方伍若眼睛亮了,“习武好啊,我家有个女娃娃也习武,下次见你们一定聊得来。”
任柯犹豫着要拒绝,沐轩立刻就抢了他的话,“那感情好,我这兄弟就是练武练傻了,长这么大就没和谁家姑娘多说话。”
说着还辛勤的给东方伍若添茶,还把糕点往他面前再挪了挪。
任柯微微蹙眉,侧目看他。
沐轩置若罔闻,继续和东方伍若说说笑笑。
不一会,外面下起了小雪,东方素素撑着伞站到窗前,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到有人注意到她时,微微颔首示意,不催促他们。
女将军习武操练惯了,不爱穿宽袍长裙,总是一身干练的窄袖衣袍,竖着高马尾,随意的披着一件淡蓝色的大氅,站在雪地里就是一幅画。
这次是任柯最先看到她,姑娘和她四目相对,微微颔首示意。
任柯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小姑娘长大了。
东方伍若估摸着时间,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人已经在等他了,便唉声叹气起来。
虽然抱怨着孙女总是看着他,却满脸笑意,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