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被“噩兆”天赋警示之外,还要被迫欣赏他人的一百种倒霉方法或是死法。这对他的心情产生了严重的影响,甚至让他有些难以面对正常的生活。
纪时清选择了两个方法来缓解这种状况:一,尽量宅在家里不出门;二,防护全身裸露的肌肤,如双手之类的地方戴上手套,减少天赋的自动触发。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他开始逐渐适应自己的新天赋。“噩兆”在他的控制下也产生了一些惰性,不再那么敏感了——除了性命攸关的问题,“噩兆”不再积极向他传递那些时有时无的信息了。
而纪时清也终于有了些度假的实感。
他爱上了坐在庭院中远眺碧蓝的湖泊和冰封的雪山,每逢日出的时候,阳光如同投射在镜面上一般,有种空旷而直率的灿烂。
他还和开餐厅的那个大叔成为了朋友,后者驾驶航船带领他游览冰山与峡湾,甚至远远地看见一小片冰山坍塌,在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激起一片幽灵般的气泡。
纪时清不知道自己在大叔眼里变成了个年纪轻轻却有严重心理问题的富豪。毕竟他住进了那间常年没有主人的度假别墅,还在这个小地方逗留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去工作。
纪时清其实也担心过这种挥金如土的生活会不会把他给惯坏……但实际上除了那栋豪华的度假别墅之外,他收获到的更多是一种类似于奇迹般的宁静,以及对天地壮丽景象的动容。再加上很多活动体验项目都是免费的,细算下来,这一个月,他花的最多的一笔钱,居然就是那天傍晚请那位大叔来为他亲自烹调晚餐。
大叔也是个民间高手。他参与了十年电视台举办的厨王大赛,名噪一时,闯荡几年后却放弃了前往世界顶级餐厅就职的机会,回到老家开了间餐厅。他现在的身价虽然没有几年前那么夸张,但曾经的许多顾客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偶尔请他出山也要付出不菲的价格。从这点来看,纪时清当初倒也没有被宰。
纪时清还是挺感激司青玄给他这么一个度假的机会的,毕竟很少有人能这么无后顾之忧地给自己放一个月的长假,还是在这种……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方。
直到一个月后。
“噩兆”再次毫无预兆地袭击了他。
但这次的感觉很奇怪,他的痛感似乎没有从前的那么严重。而且,以他已经升级的天赋,居然也无法窥探他的天赋究竟在警告他什么。
滴滴。滴滴。
一个月没响起的终端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震动。
纪时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走过去打开信息界面,发现还是那位神秘的匿名者发来的消息。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但很可惜,你的假期还需要延长几天。”
纪时清:“……”
纪时清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打字:“我不会还要逃去别的地方吧?”
匿名者赞赏他的聪明,同时发来了新的地图和坐标。
纪时清:“您好歹告诉我,我究竟在躲谁……”
哐哐哐。
有人在用力地敲着别墅的木门。力道极大,像是要把门给拆了似的。
纪时清手一抖,差点把终端摔到地上。
他扭头,隔着窗户往庭院里一探——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盔和面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们身形挺拔,训练有素,齐齐望着房间的方向,像是一群沉默的猎犬。
不过纪时清并没有太过紧张。
这些士兵身上戴着特殊的银色标志,这标志可太好认了,隶属于华夏的灵能军团。不过鉴于他们现在在国外,或许这支队伍是军团中专门执行国际任务的部队。
纪时清觉得自己又没犯事,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他低头在终端上打字,给匿名者发送信息:“我可能要被逮住了。”
匿名者:“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匿名者:“没关系,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即使是军团的人,也无法对一个无辜的华夏公民做什么。”
匿名者:“加油,记住厅长的嘱咐,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着,对方的头像就暗了下去,甚至还撤回了之前发的新地图和坐标。
纪时清:“…………”
所以您是料定了我逃不过是吗?
那您怎么还那么自信地判断我不会出事呢?
纪时清简直无语了。
别墅门口,粗暴的砸门行径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但纪时清却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他踩着拖鞋,扛起一旁的兵工铲,小心翼翼地往大门的方向挪去——
轰。
一阵爆破声响起,灼热的火焰精准无比地将木门烧出一个大洞。
整扇精制门几乎被这瞬间的火势烧成了灰烬,周围的木质墙面却几乎没怎么受到波及,依旧光洁如新。
哒,哒,哒。
厚重的军靴踩在地板上。
纪时清抬头,有些发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到有些攻击性的男人——这几份攻击性大部分由于他的表情很臭——银白色的绶带和深蓝色的披风同时裹住对方□□的胸膛,那些花花绿绿的勋略和明晃晃的金色军章让纪时清一时数不太清楚。
这身军装相当隆重,隆重到纪时清只在一些特殊的场合、特殊的人身上见过。
“你好,纪时清。”对方冷冰冰地开口,“我是第三军区负责人,照临。现在你涉嫌致使神事厅长失踪一案,我有义务将你带回军区,仔细审问。”
纪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