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弋看着男人递给他的口罩,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这是宁韫时隔多年,给他送的第一份礼物。
他将口罩接了过来,虽然这只是一张简单的口罩,但是凝聚着宁韫对他的关心和在意。
他小心翼翼的将口罩展开,然后戴在了脸上,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一层布料包裹着,就仿佛是宁韫在抚摸着他一般。
伤口都好像不疼了,走路也愈发健步如飞。
两人往医院里走去,发现自己差点走到了宁韫的身前,又难受的蹙起了眉,瘸着腿将步伐放慢。
留下来值班的医生看了他的伤,道,“裂口过大,要立马安排缝合手术,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啊......”柯弋茫然的问,“......要不然你给我弄点消炎药吃吃算了,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要是吃药能好,我也不会说这些了,而且你要打破伤风,还要防止细菌二次感染。”医生无语的回答,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病人。
柯弋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埋怨自己道,“我真是太不中用了。”
说完后他抬起了头,眼眶隐隐泛红的看向宁韫,道,“......那你先回去吧,就别耽误你的时间了。”
宁韫面色沉重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医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男人,道,“你是他的家属吧?麻烦过来填一下住院手续。”
听见这声问话,柯弋差点没激动的想给医生颁发一面锦旗。
他不由得感概,现在县城里的医生也太上道了,他就没有遇见过这么会说话的人。
说完,宁韫便随着医生一同离开了就诊室,柯弋安静的坐在原位,而后低垂着下颚,盯着自己右臂划出的口子,足足成年男子小拇指长的伤口,似乎逐渐止了血,他将伤口摁了两下,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
这时站在巷子里的一行人几乎都快要崩溃了,生怕回家了就会有警察来抓自己,刚才看起来,那个青年似乎伤的不轻,地上都流了不少血。
一个穿着紧身t恤的黄毛来回踱步,问,“龙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只是吓唬一下人吗?让他辞职就好了,这下怎么还把人给刺伤了???”
卫龙蹲在墙角,急的捂住了脑袋,道,“我那把刀,用来裁纸都费劲,这他娘的谁知道能把人伤成那样,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把刀对准他!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自己撞过来的?这不太可能吧,他自己能把自己伤成那样?脑子有毛病???”穿着白汗衫的男子匪夷所思的问。
“是他撞过来的,还把那把刀撞到了地上,就踏马邪门了。”
卫龙跑的时候,生怕留下什么犯罪证据,还把刀从地上捡起来带了过来,一群人围着这把匕首看,左看右看想不明白,这踏马也能伤人???
刀刃都被磨钝了,就连钢尺都要来得比这把匕首锋利。
得用多大劲,才能将胳膊伤成那样?
但是将人刺伤是不争的事实,他其实也就是一个纸老虎,之前打架蹲局子一次就破防了,想起青年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慌的连家都没有回。
当晚医院里就给柯弋动了手术,需要在八个小时内进行缝合才能保证伤口的痊愈。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柯弋被打了麻药,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后,看见宁韫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似乎一直在等他出来。
柯弋面颊血色尽失,朝男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宁韫太有责任心了,他清楚这次柯弋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也清楚目睹了整个过程。
麻醉还没有缓过来,柯弋的行动格外不便。
宁韫将保温桶放在了病床边的矮柜上,道,“饿了就吃点东西。”
柯弋的唇瓣干枯的裂开,他嗫嚅着唇瓣道,嗓音虚弱道,“对不起……今天麻烦你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身边就没有别人了吗?”宁韫问。
“……我爸妈现在太忙了,之前我妈在医院里照顾了我半个多月,而且桐县我没有认识的人,你不用担心……咳咳……你不用担心我,医院里还有这么多医生护士,他们也会帮助我的。”
宁韫的眉间蹙起沟壑,这时柯弋似乎想将保温盒的盖子揭开,却手指一颤,将盖子掉落在地面。
就这副模样,哪里还能照顾好自己?
宁韫忍着没帮他,柯弋又一个人蹲下身将盖子捡起来,手指抖的跟帕金森似的,盛着保温桶里的排骨山药汤,道,“好久没有喝你煮的汤了。”
“……”
柯弋一直不得章法,目前也只能动一动左手,半天没将汤送到嘴里。
看见这一幕,宁韫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走出了病房外,站在幽静的长廊上,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
见走廊里的声控灯熄灭,柯弋失落的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宁韫会喂他……
而后,他端起碗将排骨汤喝了个干净,末了又将保温桶里的山药和排骨都席卷了个干净,他闻到味的时候就馋的不行了。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助理问他,“弋哥,你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来病房吗?”
他休息的时间太久了,助理生怕自己失业,这几天成天给他发消息,他就让人过来了。
他给助理回,“把你之前买的书给我带过来,你跟着他回家,确定他进房间了再离开。”
“好的。”
隔了一小时后,助理小张来了病房,给他带了不少有助于身体恢复的食物。
助理道,“弋哥,你还得休息多久啊?陈导都急得不行了,他就想男主角是你,多吃点猪蹄吧,我问了那个厨师,他说吃猪蹄连吃一个星期就能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