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自从凌霄接手了池元白的公司后,就变得愈发忙碌,他有几次问起是怎么处置池元白的,凌霄也是缄默不语,直接将话题一语带过。

池元白这种人,最留不得。

可却像是忽然销声匿迹了,在星城没有了半点踪影。

昏暗宽敞的地下室里,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湿潮腐朽的霉味。

膝弯里传来尖锐的痛意,筋骨被生生的挑断,如果在短时间内去做手术是可以接上的,但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愈时间,这让他终身都无法正常的站立着行走,他用手臂艰难的搭在了轮椅的扶手上,然后将赤裸的双足踩踏在地面,动作生疏的仿佛一个刚学会行走的幼童。

他离地面的距离,不过是二十几道的楼梯阶,只要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到楼梯口,他似乎就能出去了。

可双脚堪堪落地,才往前挪动了不到半步的距离,他就栽倒在了地面。

他的手指,几乎将冷硬的地板抓出指痕,而后攥成拳头的手指,恼恨又无力的砸在了地板上。

不知道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也不知道公司变成了什么样。

以往高高在上,阴狠毒辣到近乎冷血的他,此刻竟是在思考,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了吗?

向来那些人都像狗一样在他面前唯唯若若,要是他不在了,也许会感觉到高兴,不久前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听见那些员工们的议论,也都是在说换了老板之后公司待遇会变得更好。

他的膝盖现在碰不得任何硬物,刚才摔的那一跤,疼的他身上仅穿的一件睡袍被湿汗浸透,可这种疼痛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掀起多少涟漪。

他视线模糊的望着头顶,好似又看见了“咯吱咯吱”转悠的吊扇。

家徒四壁的屋内,那大概称得上家里为数不多的电器,隔那张单调的实木床很近,睁开眼就能看见。

短暂的一瞬,眼眸里的迷惘变成了深重的怨毒。

不可否认,凌霄是他这么些年来,唯一还算得上信任的人了,可往往信任的人,都会变成屠杀他的侩子手。

对于这种背叛他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对方畅快的活下去。

他迟早会从这里出去,尽管短暂的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可时间久了,总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他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天,也许还没有过多久,再等等吧,再等等就好了。

他支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膝盖上不出一丁点的支撑力,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动静。

倘若没有了身后的轮椅,他恐怕连挪动都格外费力。

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楼梯口隐约传来了声响。

他停止了徒劳的动作,微仰起头颅望着从楼梯台阶上踱步下来的青年,以往对方从来不敢和他对视,如今却将他的狼狈尽收眼底。

“先生想做什么?”青年看见他摔倒在楼梯边,询问道。

他一言不发,青年走到了他的跟前,看见早餐送过来的粥未动分毫,道,“是想要我喂您吗?”

自顾自的说着话,凌霄将放在柜子前的粥端了起来,用勺子盛着已经放凉的白粥,递到了他的唇边。

凌霄又道,“医生说过您受伤了,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他终于有了动静,挥起手掌将粥直接打翻在地,而后怒目圆睁,眼瞳深红的盯着面前虚假恶心的人,道,“我已经同意了你那些恶心的要求,这就是你答应合作的诚意吗?”

凌霄也不恼,说,“口说无凭,这还是和先生学的。”

“你真是卑鄙!”他怒斥道,可如今他的言行举止无疑都是在以卵击石,他撼动不了对方任何,就连想扇对方巴掌的举动,都被行动敏锐的青年往后避开了。

他向来都有洁癖,粘腻的粥沾在身上格外不适,他穿着以往喜欢的舒适的绸缎质地面料的睡袍,可就是面料太过柔软,让青年触碰他时,都好像是直接抚摸着他光裸的肌肤。

他的大腿处被粥泼湿了一片水迹,对方的指腹间覆着的薄茧,好似要将柔软的布料划破。

身体往旁边挪动了半寸躲开青年的触碰,他冷笑道,“只知道发情的畜牲。”

这句话,没有制止对方的行为,自从他们的关系颠倒后,凌霄在他面前便再也无所忌惮,依旧会对他使用敬语,却往往伴随着这些下流的行为。

凌霄面色依旧,道,“我那晚发现,不论如何,先生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对着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产生欲望。”他辩驳道,他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体不正常了,只是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脸面,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让眼前的人知道了他的隐疾,他真恨不得拿刀立刻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大抵是太害怕被发现了,他言语恶毒道,“以前跟过我的那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要比你强,像你这种恶心的东西,碰到都感觉晦气,你以为我会对你有感觉?不过是当被狗咬了一口。”

凌霄静默的片刻,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深褐色的瞳孔里倒引出他苍白的脸颊,膝盖被绷带包裹着,原本就使不上力气,却忽然被人抱了起来,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道,“放我下来!”

青年置若罔闻,将他抱到了不远处的洗漱间里,足足能容纳两人的宽敞浴缸里被放满了温水。

“既然不想被我碰,那就帮您清洗干净好了。”

“……不,不要!”

他被抱到了浴缸里,青年拿着浴头往里面正在灌水。

受伤的膝弯现在根本就沾不得水,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倘若愈合得当,虽然不能像正常行走,却好歹不会像现在这般,感觉下肢彻底不受自己掌控。

被水浸湿后疼痛感愈发的鲜明,睡袍被打湿后完全的贴合在了皮肤上,他只能无力的将两条苍白的腿搭在了浴缸的边缘,唇瓣微张着艰难喘息。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片刻,青年的躯体也挤到了浴缸里。

“……滚!离我远点!”他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可软绵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分毫气力。

他的命令,再也不能让对方听从了。

...........

以前是家里老旧的吊扇,现在能看见的换成了浴室里明晃晃的灯,像是手术台前将人用器具解剖一般,会用刺目的光亮将伤口清晰的暴露在医生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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