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坐在他身旁,一手扶着他的额头:“你先睡,等睡醒了,就在家了。”
“..嗯。”
唐洛凡大脑越加昏沉,嗅着身边男人的味道沉沉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被人横抱了起来。
是熟悉的强有力的怀抱,横抱着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几乎毫不费力。
再之后,他觉得被人放进来一张推床上,被人稳稳地推着出了酒店。
唐洛凡浑浑噩噩地想:是贺淮叫了医生,要推他去医院么?他不想住院啊,他还想醒来后在家里画画呢。
想着想着,唐洛凡又睡了过去。
消炎感冒药的效果很好,他再次醒来时身体轻松了很多。睁眼眼睛就看到他正躺在他熟悉的卧室,熟悉松软的大床。
贺淮还是把他送回家了,太好了。
唐洛凡心想。
他看到自己浑身没有发热出过汗的粘稠感,干爽舒适,还换了一套宽松干净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照顾的他。
仔细想象,长大后他也生过几次病,但还没有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他。
窗前坐着的男人,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上的文件快步走过来。
看到睁开的惺忪双眼时,一手轻轻扶在男孩的额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声音醇厚,带着担忧和关切。
唐洛凡无比地踏实地闭了闭眼睛,软声说:“比早上好多了。我好饿。有吃的么?”
“有。”
贺淮:“你躺着,我去给你拿。”
“等下,你的嘴怎么肿了?”
贺淮抬手摸了一下:“..没事。”
唐洛凡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后,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疼吗?”
“不疼,不碍事的。”
贺淮给他盖了盖被子:“等我给你拿吃的。”
“嗯。”
贺淮出去,很快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进来。他早就在唐洛凡睡着的时候,让阿姨来做了适合病人吃的营养餐。
他把唐洛凡扶坐起来,先喂了男孩一杯温水后,开始喂他喝粥。一口一口地喂的很小心,像照顾小孩儿一般,时不时地给他查查唇角。
唐洛凡吃了几口恢复了力气,视线开始不住地打量抿着唇不住,认真喂他吃饭的男人。
这么沉默冷峻的男人,就这样顶着被他咬破咬肿的唇在外人面前晃荡了一天,真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被他咬了的。
他莫名觉得愉悦,伸手去解男人的衬衫扣子,说:“让我看看的身上被我咬破没。”
“没事,没什么好看的。”
贺淮正端着粥喂男孩,没法躲。拧了下眉头,还是任由男孩把他的衣扣解开,露出了颈间,胸膛前被咬的一块块青紫色痕迹。
唐洛凡倒吸了一口气,惊愕问,“你..真不疼啊?”
“不疼。”
贺淮深望着他,低声说:“你要是还没消气,再咬几下也行。”
唐洛凡一怔,想起了昨晚两人那场赌气般的沉沦。
贺淮强吻他,他也不甘示弱,用力咬回去,把心里积攒的郁闷尽数通过唇齿发泄给男人。
同时他也想起了生气的原因——那张照片。
他嗤笑,“消气?你知道我生气了,我为什么生气?”
贺淮神色暗了暗,他放下碗勺,双手抚上男孩的双臂,低声说:“我妈跟我说了,上次你去我家..听到了一些话。我不知道那些话,是不是让你选择出国的原因,但你要相信我..”
“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信。你很优秀,很厉害。你只好了我的焦虑症,我离不开你..”
唐洛凡听着听着,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贺淮,你以为我因为那件事生气吗,阿姨们之间的闲言碎语我会在意?哈哈哈..”
“那你..”
“我本来就选择了油画艺术这条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跟着我妈妈出去学习一段时间。跟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贺淮的神色沉静了下来,认真问道:“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
唐洛凡顿时止住了笑,刚才那些话里,让他暴露了他昨晚的真正情绪。
他因为一张照片而生气,或者因为贺淮和黎琰的关系而生气。
再或者说,他那不叫生气,叫..吃醋。
唐洛凡咽下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