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客牵着尤星越的手:“天下器物分为两种,一种空有躯壳,另一种产生了魂魄,有灵智。不过在关店之前,店里前一种器物已经全部离开了。”
穿过五个博古架,不留客迈着小短腿跑到左手边,推开一扇房门:“里面是卧室。这里什么都有。”
卧室空间不大,虽然封存多年,但是没有灰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气。
不留客仰着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尤星越:“你会留下吧?”
尤星越哭笑不得,不留客怎么总觉得他会跑单?
尤星越蹲下来,摸摸不留客的头发:“当然,我还欠着你的债呢,一定会还的。等手续办好就开业。”
……
颖江市第二人民医院
周健坐立难安地等在长廊上,不时伸头看向科室。没一会儿,张雪梅拿着检测单子出来,神情恍惚。
周健赶紧上前搀扶老婆:“检查结果怎么说?”
张雪梅紧紧握着周健的胳膊:“怀孕十二天!医生说我缺钙还有点贫血,所以头晕!”
这也太神了!
周健这才明白那位大师口中的“日子太浅”是什么意思,才十二天,验孕试纸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太浅了吗?!
张雪梅反应过来:“快快,老周,再包大的红包。我们现在给大师送过去。”
周健赶紧搀扶住张雪梅:“老婆,我们晚上还要去小妹家里吃饭。我们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吧。”
张雪梅一拍脑门:“对对对,今天要去妹妹家里吃饭。”
张雪梅的妹妹张枚嫁给了一个包工头,原本只是小富之家,包工头近几年忽然走了好运,连着做了几个大工程,如今在颖江市颇有身家。
张雪梅夫妇登门的时候,张枚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开门。
一周不见,张枚憔悴了许多,脸色蜡黄,眼下青黑,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
张雪梅握着妹妹的手,忍不住皱起眉:“才一个星期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张枚摸摸自己发黄的脸,苦笑:“你不知道,最近家里跟闹鬼一样,我一直做噩梦,睡不好吃不下。”
她年近四十,没有生养过孩子,一直比张雪梅年轻漂亮许多,但是一周的时间仿佛老了好几岁。
张雪梅:“妹夫呢?”
张枚努努嘴:“在里面陪大师呢。”
她小声嘀咕:“老曹说家里最近不安静,找了这个姓汪的风水大师来看看。”
说着话,三人走进客厅,果然看见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在客厅里转悠。
而张枚的丈夫曹铎,正殷切地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大师,我老婆最近总是做噩梦,家里也经常无缘无故丢东西。是不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曹铎说话间,看见张雪梅夫妇进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张雪梅:“大姐和姐夫来了,随便坐吧。”
说着也不招待,依然跟在风水大师身后,介绍客厅里的家具陈设。
曹铎中年发迹,被人捧了几年,心态和当年老实诚恳的包工头完全不同,连对待老婆娘家人的态度也变了。
张枚尴尬地笑了笑:“别管他。”
张雪梅心里哼了一声,握着妹妹的手,忍不住皱起眉:“是不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跟你说,我今天碰见一个大师……”
张枚哭笑不得:“姐,你怎么还这么迷信!我家老曹也是的,从外面搞回来一堆风水摆件,说是招财进宝,花了好多钱。”
张雪梅:“有些东西不得不信。”
她在沙发上坐下,忽然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同时,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这感觉,和出殡那天碰上脏东西时候一模一样!
张枚吓了一跳:“怎么了?”
张雪梅下意识握住手腕上的红绳,“没什么。”
她看向视线来的方向,却没找到人,只看见一只硕大的金蟾蜍摆件,放在客厅的百宝阁上,嘴里衔着一枚铜钱,金蟾的头正朝向自己。
在张雪梅的注视下,金蟾凸起的眼珠微妙地动了一下。
张雪梅悚然一惊,定睛再看,金蟾一动不动:“小妹,这个金蟾……”
张枚扫了一眼,不甚在意:“老曹前几天从一个风水大师手里收来的,花了十几万,说是开过光。”
张雪梅坐立难安,她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看向金蟾。
张枚只以为张雪梅是搬家累着了,心疼道:“我去给你泡一杯红枣茶吧……”
张枚刚刚站起来,张雪梅扫一眼金蟾,只见一只硕大的蟾蜍趴在金蟾上,突然后腿一蹬,径直扑向了自己的肚子!
张雪梅手腕上的红绳闪过微光,挡住了蟾蜍,张雪梅浑身发寒,昏了过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听见了妹妹和丈夫惊慌的声音。
周健吓得脸都白了:“老婆!”
他连着叫了两声,张雪梅才慢慢醒过来,周健低头一看,张雪梅手腕上的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
原本鲜艳的红绳从中间崩开,断口发黑,空气里有一股烧焦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