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钟雪尽作为曾经的钟家小少爷,也是练过格斗防身术的,只是因为此刻失血过多此刻虚弱而已,但骨子里仍然要强,用力搬起书直起身,咬牙抬起膝盖顶了顶快到他下巴的书,猛地抬起头:
“我能搬得动..........嘶........”
祁轻筠没想到对方会忽然直起身,盯着钟雪尽过分熟稔的话语后愣了片刻后,竟然忘了躲开,两人的视线不其然正好对在一起,呼吸交缠,额头猛地撞在一起,双唇近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吻上。
钟雪尽的眼睛长得很好看,是半透明的琥珀色,映出祁轻筠此刻略略有些呆滞的脸。
一想到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钟雪尽便下意识地向后退,想要和祁轻筠拉开距离,谁料他被成叠摞起的书挡住了视线,脚不小心绊到捆书的绳子,整个人大惊失色地趔趄了几下,紧接着便没站稳,猛地向前摔去,连人带书扑进了祁轻筠的怀里。
“砰——”
漫天的书因为失去钟雪尽的托力,飞的哪里都是,祁轻筠一脸懵逼地被钟雪尽按到在地,掌心还下意识扣住了钟雪尽的后脑勺,防止书砸到对方的脑袋,下一秒就被压的闷哼出声。
草.......真他妈疼啊........
祁轻筠的掌心很烫,怀抱也很暖,钟雪尽好险没摔得眼冒金星,咬牙正想干净从祁轻筠身上爬起来,但腰间被成堆的书压住,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校服的质量一般,钟雪尽动作间校服双腿的布料不慎划过祁轻筠的大腿,摩擦间逐渐带上些许窸窣声和微妙暧昧的热意,在偌大的教室内,竟然显得心跳声也尤为刻意。
门外已经传来祁有岁等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但两个人现在还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钟雪尽已经能想到要是被目睹这一幕,发现明天南港的论坛和表白墙上就得有人开始传他和这个男同学的绯闻了。
思及此,钟雪尽的呼吸已经变的急促焦躁起来,但越着急就越起不来,脸上逐渐染上些许尴尬和歉意,正想道歉,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祁轻筠用力掐住了腰,指尖的力度似铁箍似的,多年耳鬓厮磨的经历让钟雪尽对这个动作熟悉又陌生,瞬间屏住了呼吸,心尖微微颤栗,随后疯狂跳动起来,片刻后浑身如泥筑般僵硬,再不能动弹分毫。
他慢慢抬起头,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祁轻筠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莫名带着些许隐忍,嗓音也透着淡淡的哑意,不禁有些失神。
祁轻筠没注意到钟雪尽的视线,用手背盖住了眼睛,微微动唇吐出几个字。不知为何,钟雪尽在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之后,忽然感受到祁轻筠语气里淡淡的怒意和暴躁,竟然“蹭”的一下尬红了脸:
“这位钟同学,你能别他妈在我身上乱蹭吗?”
第4章 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于祁轻筠来说,虽然自己现在已经穿越到了十六年以后,这代表自己之前的身体已经死去,理论上来说应该和钟雪尽再没有一丝夫妻法律义务关系,但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还是立刻就推开了在他身上的钟雪尽。
身上的束缚和重压在第一时间解除后,祁轻筠摸着胀痛的后脑勺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让钟雪尽不要再冒冒失失地往他身上扑,毕竟他可是有家室的人,谁料刚刚抬起头,就看见祁有岁、楚却泽和那个双马尾女生三人正齐齐刷地站在门口,身体不约而同地僵硬成一座雕像,目瞪口呆地瞪着自己和钟雪尽,那模样像是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似的,眼睛鼓的和青蛙一样。
半晌,还是那个双马尾女生先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一脚踢开面前的板凳,默默地关上了教室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这下轮到祁轻筠愣住了,嘴角微抽,面色逐渐变的有些一言难尽,忽然体会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快步走上前,正想拉开教师门,面对面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却发现门怎么也拉不开。
祁轻筠放在门把上的手逐渐用力,上下左右拧了拧,手背青筋绷起,气开始变的暴躁:
“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这门,坏了。”楚却泽好半天才从刚认识不到两天的同学在小教室里拉拉扯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眸底还带着些许恍惚,听到祁轻筠已经通过砸门试图暴力突破时,忍不住往祁有岁身后躲了躲,小声道:
“它的钥匙孔不知道被谁堵上了,关上了就开不了。”
“刚刚她踢走的那个凳子,就是压门用的。”
“………”祁有岁猛地松开手,抓了抓头发,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静: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小教室………啊………”楚却泽也有些不知所措,急的都快哭了。
那个踢走椅子还顺手关上门的女生“好心”办了坏事,愧疚的快哭了:
“我去找老师!”
“我也去!”楚却泽身为刚上任的班长,却让自己的同学无辜被锁在房间里,该死的责任感让他也站了出来,犹豫片刻后小声补充:
“不过柳老师中午要回家带小孩,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你们得等到下午她上班的时候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祁轻筠和钟雪尽这可能要一直待在这间小教室里,饿一中午的肚子了。
“哈。”
在场唯一一个既不愧疚也不尴尬的人——祁有岁,嘴角疯狂上扬,当场笑出了声,眉眼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幸灾乐祸这四个字怎么写:
“祁轻筠,你活该。”
“………”
祁轻筠磨了磨牙,冷笑一声:
熊孩子真是欠收拾。
但是,现在事故已经发生了,祁轻筠也不可能再对着别人无能狂怒,只能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走到教室一脚盘腿坐下。
只是饿一顿而已,应该不太要紧。
教室外的脚步声已经慢慢变的清浅,最后了无声息,应该是“大仇得报”的祁有岁得意地拉着无可奈何的楚却泽离开了。
祁轻筠叹了口气,正想在心里腹诽对方几句,忽然又想到对方年幼便失了双亲的事,想说的话又卡在喉咙口,最后化为一颗苦涩的糖,缓缓溶解在口中。
祁轻筠自己就是孤儿,自然知道没有父母是多痛苦的一件事,此时对于祁有岁,也总是同情大于反感。
所幸他比祁有岁要幸运的多,遇到了钟雪尽,对方给他的爱实在太多,填补了他感情史上的全部空白。
他自记事起就在孤儿院,性子向来孤僻,是钟雪尽将他从那漫无边际的麻木和整日紧绷的神经中拉了出来;他也曾自卑迷茫过,甚至还想过自暴自弃地离开做逃兵,可惜不管他走到天涯海角,钟雪尽都能把他揪出来,最后甚至还按着他的头和自己结婚,为他生儿育女。
是怨侣还是佳偶,祁轻筠此刻已经不想再多做纠结,他只是忽然想到钟雪尽,想到自己还没见过一面的孩子,遗憾道如果自己没有发生车祸,能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应该也和祁有岁一般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