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句话,祁轻筠就有些后悔了,但没想到钟雪尽却十分好哄地点了点头,还没等祁轻筠收回之前的话,就勾起唇角兴高采烈地走了。
自己给自己挖坑的祁轻筠:“.......”
他恨不得锤死自己,但面上还是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胸针给班上每一个同学分发下去。
分到祁有岁时,祁轻筠的右眼皮突然突突突地跳动起来,他心道不好,果然,还刚将胸针发到祁有岁身上,祁有岁就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当着祁轻筠的面丢进了垃圾桶里。
祁轻筠当场拳头就应了,偏偏祁有岁还浑然不惧,得寸进尺地补了一句:
“我不要。”
说完,他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着胸针时面上的嫌弃几乎要溢出眼睛,咕哝了一声:
“看上去好劣质,这是厂牌生产的?怎么一点品味也没有。”
他平时在家带着的胸针品牌都是什么BVLGARI、CHANEL,怎么可能会看的上这些?
在场的同学们顿时感觉有被内涵道,脸上有些挂不住,瞬间不满了,嚷嚷着凭什么他们都戴了,祁有岁可以做那个特殊的?
“大小姐,不劣质。”祁轻筠盯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心道这孩子拉仇恨有一手。
他懒得再去捡垃圾桶里的那个,但是胸针都是数人头的,再给祁有岁一个别人就没有了。
祁轻筠想了想,只能拿出自己的胸针拍到祁有岁掌心,敷衍道:
“这是爹送你的——南港一中秋日之约限定高级典藏版又名老父亲再爱你一次纪念款胸针。”
祁有岁:“......”
话音刚落,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祁有岁羞愤欲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得楚却泽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蹦了一下,惊恐的地看着祁有岁怒气冲冲伸出的指尖差点捅祁轻筠嗓子眼里:
“你耍我是吧?”
“没耍你。”祁轻筠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笑眯眯道:
“你乖乖把胸针戴上,父亲今晚就带你出校门修相框去。”
顺便,去找他大舅子钟玉容,确认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
第17章 “大哥,我是祁轻筠。”
被祁有岁这么一搅和,时间流逝大半,祁轻筠显然也不可能趁着晚读的时候偷溜出去了。
他将胸针全部分发完后落座,准备上晚课,就见祁有岁一人坐在座位上,指尖像把玩什么新奇的物种似的,翻来覆去地打量,还时不时探头探脑,看看别人的胸针和自己的比起来是否更精致些。
祁轻筠觉得好笑,指尖在对方桌面上扣了扣,引起对方的注意,压低声音道:“别看了,你的和他们都不一样。”
祁有岁被人猜中了心中所想,顿时瞪圆了眼,像是刚被父母放出门见世面的小崽子,随即猛地坐直身体,心中高兴却嘴硬道:“谁在乎啊?!”
“不在乎就还我。”祁轻筠笑了一声,摊开手掌示意对方还他。
祁轻筠可不像楚却泽那样会无条件惯着宠着祁有岁,这一下直接把祁有岁打的猝不及防,让对方当场傻眼了。
不知处于什么原因,虽然这个胸针看上去既不大牌也不好看,但因为是祁轻筠送的,祁有岁一想到要还给对方,他就有些不高兴,还有些.......委屈。
哪有送了人还要回去的啊。
祁有岁不清楚自己这种舍不得来自于他和祁轻筠身上互相连接的血脉亲情,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声,悄无声息地纠结片刻后,到底还是自尊心占了上风,伸出爪子啪的一下把胸针拍到好整以暇的祁轻筠手中,没好气道:
“还你还你。”
他伸出手的瞬间,祁轻筠看清了对方一截搓洗泛红的右臂,上面甚至还布满了不少紫红的血点,看样子像是用了不少力气,才能把本就白皙的皮肤搓成这样。
祁轻筠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心尖不自觉有些刺痛,使下颌线微微绷紧,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祁有岁:
“手臂,你自己搓成这样的?”
“还不都怪你。”说起这个祁有岁就恨不得把祁轻筠左右开弓打一顿,但是盯着祁轻筠那张肖似他爹的脸,祁有岁就忍不住犯怂犯怵,就算敢挑衅对方也不敢惹对方生气,小声咕哝道:
“明明知道我有洁癖还逼我干着干那,你好过分。”
“过分的是谁?”祁轻筠叹了一口气:“大扫除本来就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这些,要是给你开了先例,大家都会偷懒,那活谁来干?”
“......”祁有岁没话说了,毕竟他一直是享受特权的那一个,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情世故,闻言在课桌下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想反驳,又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祁轻筠话锋一转,还是诚恳道:“对不起。”
祁有岁惊讶地抬高眉毛,从钟雪尽这个角度,侧脸神态几乎和祁轻筠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迷茫又不知所措道:
“你.......干嘛和我道歉?”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会尽量安排你做别的事。”祁轻筠单手撑在祁有岁的桌上,冲对方笑了一下,如同雪色圆月初升,光线投在波光凌凌的湖面上时漾开一片温柔,意有所指道:
“你看,对不起也没有这么难说出口的。”
“昨天你打了楚却泽一拳,是不是也应该向别人道歉?”
至此,祁轻筠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循循善诱道。
坐在一旁的楚却泽倏然被点名,惊愕地抬起头,对上祁有岁晦暗不明的视线,懵逼地瞪圆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摆手,连声音都带上了慌乱的断续:
“没,没事.......”
“我不会生你气的,有岁。”楚却泽小心翼翼地看了祁有岁一眼,想去碰祁有岁的手,半晌又畏缩地收了回来,局促地擦了擦因为书写沾了笔墨的指尖,像是保证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