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病刚好,妈妈怕你再着凉感染,所以偷偷进来给你盖被子吧。”
“.......盖被子需要在我床前坐那么久吗?”
祁有岁显然也不是很好糊弄,像个好奇猫崽般瞪大了一双肖似祁轻筠的丹凤眼,看上去圆溜溜的,想了想,不安地攥紧了祁轻筠的衣角,不让他走:
“爸爸,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是不是妈妈的病变的更严重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妈妈一直在认真吃药,他和你一样,都会好起来的。”祁轻筠摸了摸祁有岁柔软的脸蛋,还顺手用指尖捏了捏,温言道:
“相信爸爸吗?相信爸爸的话,就别担心,早点睡觉,不然熬夜伤身体,好不好?”
“唔.........”祁有岁在相信祁轻筠和坚持自己的判断中纠结了一下,随即果断选择了相信祁轻筠,火速躺下了。
“乖孩子。”祁轻筠见此,双眸微弯,带着温和的笑意,指尖给祁有岁盖好被子,弯下腰在自家儿子的眉心上亲了一下,随即走到门口,顺手关好灯。
黑暗瞬间笼罩了下来,在安静的房间内披上一层不透光的纱,四周静悄悄的,片刻后只能听见祁有岁逐渐清浅的呼吸声。
“咔哒——”
门舌锁上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祁轻筠心里想着祁有岁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放开握在门把上的指尖,正打算离开,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就一个晃影,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僵硬的身躯仿佛提线木偶般,把祁轻筠吓的心底一个咯噔,后背猛地贴上冰凉的门板,差点没稳住提高的声线:
“你怎么忽然在这?!”
“........想你了。”
钟雪尽的表情一秒变正常,被质问的有些委屈,像个失落的猫崽般垂下眼,头发软趴趴地垂在耳侧,随着绞衣摆的动作微微晃动,
“你好久都不回来,我害怕.......”
祁轻筠见此,怀疑刚才从钟雪尽脸上看到的扭曲狰狞的表情是幻影,犹豫了片刻,心尖不自由自主地一软。
他最是心疼钟雪尽,那点指甲盖大小的薄怒和惊吓不一会儿便飞到了九霄云外,误以为对方是怕黑,无奈地走上前,搂住了钟雪尽的腰:
“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在怕黑?”
钟雪尽被批评了也不说话,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死死抱住祁轻筠的腰,将脸埋进祁轻筠的衣领,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祁轻筠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平时朴素惯了,也不爱用什么香水之类的,钟雪尽只能闻到祁轻筠身上很浅淡的沐浴露香味,但即使是这样,也能让钟雪尽像瘾\君子那样,对祁轻筠身上的味道无比上头,甚至还伸出牙齿去啃咬那白皙脆弱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祁轻筠被咬的“嘶”了一声,只觉得有些疼,并没注意到钟雪尽在这个动作之后的心理状态,像抱小孩似的将对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里,随即将对方丢到了床上。
钟雪尽陡然从祁轻筠的怀抱摔到柔软的被子里,有些懵,眨了眨一双涣散的杏眼,看上去有些茫然。
“明天,就是我十七岁生日。”
祁轻筠坐在床边,掐指算了一下日子,随即指尖划过钟雪尽的鼻梁,动作很是亲昵:
“等我和你成年了,再来,可以吗?”
钟雪尽闻言,涣散的瞳孔逐渐凝成有神采的眸光,嘀嘀咕咕小声地咬着指尖,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他像个小动物似的直起身,爬进祁轻筠的怀里,被对方稳稳当当地抱到大腿上,随后钟雪尽伸出双臂,似蛇般缠上祁轻筠的脖颈,霸道地要求道:
“不可以做,那就要亲亲。”
祁轻筠一噎,片刻后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钟雪尽柔软的黑发。
祁轻筠......祁轻筠还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伸出右手,轻轻地揽住了钟雪尽的后脑勺,片刻后两人身形倒转,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窗外的梧桐又落了一层,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晚风从落地窗前飘进来,带着潮气,吹起宛若素练的窗帘。
钟雪尽的视线逐渐变的恍然涣散,他脱力般扶住了床头的柜子,指骨颤抖泛白,窒息般的感觉漫上肺部和鼻腔,他仿佛溺水的旅人,只能费劲地仰起脖子,像是困倦到极致般半阖着眼睛,嫣红的唇不断吐出短促的呼吸声,片刻后又难受地蹙紧了眉,浑身一颤,随即如同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像个直挺挺的木头桩子,径直倒进了祁轻筠的怀里。
祁轻筠动作一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下的钟雪尽,表情逐渐变的复杂:
“我还什么都没做.........”
“........”钟雪尽等反应过来之后,逃避般迅速将脸埋进他衣领,耳垂红的滴血。
只是单纯亲亲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这让祁轻筠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软如烂泥的钟雪尽从床上抱起来,走进浴室,长久的水声的过后,祁轻筠又将洗完澡的钟雪尽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理论上来说,钟雪尽比祁轻筠还大一岁,已经成年了。
所以,要不是祁轻筠才十七,按照两个人上辈子的夫夫身份,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擦枪走火,好险祁轻筠定力足够,这才堪堪忍住,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钟雪尽躺在床上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嘴角有些红肿破皮,不知道刚才在浴室里做了些什么才弄成这样的,祁轻筠在他旁边躺下,刚熄了灯,一个温凉的身躯就攥紧他的怀中,像个八爪鱼般抱住了他。
祁轻筠呼吸一滞,耳边呼吸声清浅,还带着水果味牙膏的甜香,丝丝缕缕地往他皮肤上扑,掌心温软细腻的皮肤如同白玉般,轻轻一握就能化成雪水。
联想到上辈子两个人初试情的荒唐经历,祁轻筠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入了盘丝洞的唐僧,有些坐立不安,半晌想了想,只能没话找话道:
“刚才........你刷牙了吗?”
钟雪尽闻言砸了咂嘴,嗓子有点哑,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娇:
“........刷了。”
祁轻筠闻言,低下头和对方接了一个缠绵的令人心惊的吻,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对方口腔里的味道,半晌疑惑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