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杀人]一事,让唐彻底闻名,也让众人看清楚他的实力。
唐的异能在一定程度上是克制教皇的,故而二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先前西格尔同阿黛尔联手对付他,本不足为惧。
可教廷插手了。
唐确实因此元气大伤,险些丧生,但这么多年来自腥风血雨中养成的能力并非空谈,他还是逃走了,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能量。
沉重的冰雹砸在建筑上,发出可怕的闷响,不绝沉声似催命铃不断回荡,无形警告前方台阶上的银眸男人。
而教皇似是不受影响,用异能在头顶筑成悬毯一般的防护,隔绝所有外来伤害。
不紧不慢地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抽空将虞荷的衣领拢好,又亲昵蹭蹭他的脸颊。
体温正常。
幸好没有冻到。
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让唐彻底褪去优雅的伪装,骨子里的恶劣与冷血如阴暗角落滋生的细菌那般疯狂增长。
数枚锋利的冰刃朝教皇射去,轨迹明显,切好避开虞荷所在区域。
却被一堵绿墙轻而易举挡住。
“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虽然克我,但我并非不敌。”
教皇的态度礼貌端正,却无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瞧人时候目光冷淡,更似添了柴火。
将虞荷安置在角落,又摸摸小脑袋进行安抚。教皇轻声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好。”
“我会马上解决这个杂碎。”
虞荷的额角又被温柔地亲了亲,鬓边碎发被缓慢拨开。
教皇的眉眼是如此专注,动作更是轻缓,自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残忍至极。
虞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如灌铅无法运转。
虽然他每次否认自己并不是笨,但他确实不是很聪明,每当遇到问题,都想得很慢,也很难想到两全之策。
他问:“你会杀了唐吗?”
他在意这件事吗?
教皇的脸色微微一僵,又有些难堪、窘迫,以及明显可查的受伤。
“我害怕……”
虞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眼帘不去看人,可眼睫依旧抖得厉害。
停顿片刻,他诚实、又有些颤抖着说,“我很害怕这些。”
虞荷的胆子一直不大,或许能说很小,他害怕暴力,恐惧血腥,若是街头有人大声吵架,他都不敢靠近。
他好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不行。
有时候就连虞荷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小,甚至有些过分夸张,哪有人因为别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就害怕,就想掉眼泪的?
可虞荷就是控制不住委屈,控制不住酸涩的心情。
他不想被凶,也不想看到这些可怕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他接触到的男人都很坏,应当恰好是他讨厌的类型,可他却并不抗拒,反而很喜欢他们的靠近。
哪怕做一些很亲密的事,他也很喜欢,包括被无底线哄着,被低声细语夸着,说他漂亮,喊他宝宝……
可不该这样的。
在他面前时会戴上温柔的面具来欺负他,面对别人时,他们毫不掩饰暴露自己的极端占有欲与好胜心,那些恶劣、凶狠、无情的基因浮于水面,彻底暴露在空气下。
虞荷害怕的任何要素,都在他们身上体现。
他们是坏蛋,胆小的他应该远离,应该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可他分明是个胆小鬼。
是个迟钝,性格娇气,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现在的虞荷分明很害怕,双腿瑟瑟发抖,空荡荡的外套下有汗水顺着腿部流淌而下,最后滴落。
他怯生生地说:“我真的很怕。”
教皇无声看去。
像他这样纯粹的利己生物,不关心利益以外的任何事,然而一旦有人侵犯他的领地,试图抢占属于他的利益,他会立马做出回击。
冷血,无情,凶残。
像冷血动物。
他从来没这么迫切想到得到一个人,不仅是身体,更荒唐地想要占据他的所有心灵,想要残忍地铲除所有不怀好意的臭鱼烂虾。
可这个人除了脸蛋异常稠丽,其余都普普通通,脆弱的要命,还很娇气。
他是被这张脸吸引的吗?
可如果仅是因为一张脸蛋就能让他沉迷至此,也能变相说明他相当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