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精致脆弱，纤长的睫毛羽扇一样在眼睑下方打出一片阴影，美极了。
男人就这样凝视了许久，终于欣赏够了后，慢悠悠地抱起鹿川，一步步朝着墓穴的更深处走去。
额头和脖子上的痛意让鹿川激了一身的冷汗，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奢华的金丝楠木的床上。 床边的窗帘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金丝勾线，奢华至极。
腰间有很沉的重量，鹿川的脖子上有伤，他根本动不了，于是只能拿着余光小心翼翼地调整脖子的角度 去看旁边揽着自己腰肢的人。
那人一手揽着鹿川另一只手撑着头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样小心翼翼挪动脑袋的模样，真是...可爱得很。
鹿川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银灰色的瞳孔中，那张面容俊美妖冶，他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指甲是
纯黑的颜色，就连头发，也并不是寻常的黑色。
银色的发丝配上银灰色的瞳孔，鹿川被这种视觉上的惊艳刺激的说不出话。
“吓到了？”
男人喉结滚动嗓音轻启，那声音低醇靡靡，仿佛情人之间耳鬓廝磨的呢喃，又像是掌权者生杀予夺时的 命令。
矛盾又奇异地融合。
原本正在欣赏男人五官的鹿川瞬间回神，他想要摇头，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男人轻轻一笑，手指在鹿川脖子旁轻轻点了一下，原本疼得要命的伤口竟然瞬间就愈合到没有一丝一毫 的痕迹。
鹿川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脖子，随后他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身，面对面地看着男人。
“您是我们村子里一直相传的妖怪吗？”
“妖、怪？”
男人一字一顿地咬着字眼，随后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意。
鹿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改口： “许，许是我听错了！您这样的容貌被形容成妖怪，确实太不 合适了。”
“哦？那你觉得什么合适？”
鹿川盯着他的面相随后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我觉得，如果您这样的面相放到现在，应当是帝王之
相。”
五官凌厉中带着杀气，俊美又危险。
这样的人，最适合站在权力之巅的漩涡中掌握生杀大权。
男人竟然低低笑了出来，他摸了摸鹿川的头发，随后懒散开口。
“那你可知，千年前这个国家的君王叫什么名字？”
鹿川没有犹豫，甚至在提起这个时，鹿川的眼底带着晶亮的光。
“顾沉舟，他是开拓当今荣国的第一代君王，铁血手腕杀伐果断，是被传入史册流传千古的枭雄！只可 惜他似乎身体不好，年仅二十五便已辞世。”
鹿川说到这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若是他能活到花甲之年，只怕荣国要比如今更加宏伟。往后的历代 君王中，再无一人可与他匹敌。”
男人的剑眉轻轻挑起，眼底似乎带了些兴味：“你倒是很了解他。”
“顾先帝是我非常尊崇的先者！ ”鹿川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史册之中如何描写他的容貌？”
鹿川看史册和史记早就将这些背的滚瓜烂熟，他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来：“顾先帝剑眉星目长眉入鬓， 面若冠玉，乃是天人之资，有眼下一指宽距离处有一颗泪痣，唇角下有一颗小...”
鹿川看着男人的面相，原本底气十足的话语忽然一寸寸小了下去，随后彻底销声匿迹。
这，这人竟然和顾先帝的五官一模一样！连细微的枝末都对得上。
顾沉舟终于大笑出声，他笑容清朗悦耳，随后长臂一伸直接把鹿川搂在怀里。
“你这小家伙着实有趣，孤王倒是没想到，千年之后竟还会有人如此记挂孤王。”
鹿川被他搂在怀里，顾沉舟的身体冰冷，胸腔没有丝毫心跳。
“您，您...”
他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奇孤王到底是人是鬼是死是活？”
鹿川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乖乖点了点头。
顾沉舟轻轻摩挲着鹿川的后背，他嗓音低沉话语中带着玩味。
“你觉得，活人会暍人血么？”
“孤王千年前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执念和怨气直冲云霄不可化解，遂下葬时肉身不腐，千年后便成了这 副模样。”
鹿川斟酌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 “所以，您现在是僵尸？”
顾沉舟欣然点头：“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前几个送来的人血液腥臭难闻，我看着烦便都杀了。你的血，是我闻到过最香的味道。”
鹿川听懂了这句话隐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