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永远是镇定沉稳、游刃有余的,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方寸大乱。
——除了有关阮知慕的一切。
阮知慕当然明白。
生活不是游戏,不是打怪升级,不会有类似“经历了XX磨炼,从此等级跃升,就不会再XX”的情节出现。
他懂他的害怕,他的担心,也清楚有的事情必须用一生来治愈。
他们都一样,都不是完美的人,有自己的无法启齿的心思。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残缺的生命,才有补得圆满的机会。
他们是彼此的不完满,也是此生,彼此唯一的救赎。
“虽然我还是有点生气,但还是决定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阮知慕左手搭着严越的肩膀,右手举起来,缓缓地向他伸出了中指。
严越:“……?”
他深吸一口气:“你要骂就大声骂吧,我不会反抗的。”
阮知慕:“?”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歧义,闷笑出声:“……我是让你给我戴戒指。”
他的左手无名指有些细,一般的戒指都戴不住,所以一般都会戴在中指上。
严越一愣:“你……你知道?”『喤^檮|鍠.饕』
“嗯,早上出门的时候,戒指从钱包里掉出来,我就看到了,”阮知慕道,“漏洞实在太多了大哥,简直都快被你透成筛子了。”
严越似乎也被自己蠢到,低下头,笑了一声。
严越把湿淋淋的人从水里抱出来,迅速用外套裹好。
潮湿的白色衬衫和西裤紧贴在身上,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那只蓝宝石戒指,半跪在地。
蓝宝石,大海和天空的颜色,象征着坚定和永远。
“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即便已经知道答案,他仍然声音略微颤抖,和多年前那个向他告白的少年别无二致。
阮知慕缩在外套里,看着戒指,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我——”
“愿意”两个字刚要出口,忽然两人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
严越接起来,是白川的声音。
白川大骂:“老大,怎么搞的,你居然把罗江也请过来了?妈的我刚到门口,他的车直接把我的车拦在门口,非说我挡了他的,死活不肯让。”
阮知慕接起来,是罗江的声音。
罗江冷哼:“早知道就不来了,什么深山老林的破地方,树枝把我车门都刮花了。”
阮知慕有些吃惊,抬头看向严越:“他们……”
严越淡定道:“来参加我们明天举行的婚礼。”
阮知慕:“哎?!”
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这订婚还没订完,怎么就要结婚了。
阮知慕总算见识到小孩儿有多怕他跑路了。
白川嘿嘿笑起来:“阮哥,我给你包了个六位数的大红包,等着收吧你。”
罗江吸了口烟:“包得起那么大的红包,结果连个车都不肯让?”
白川立刻横眉冷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让?”
罗江:“那今天谁都别进去了。”
白川怒道:“不进就不进!谁进谁小狗!”
……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争吵起来。
严越突然有点头疼:“早知道就不请他们过来了……我打电话给罗江的时候他还挺不愿意来呢……”
阮知慕:“我愿意。”
严越:“是啊,但是他……”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句“我愿意”并不是在接他的话,猛地抬起了头。
阮知慕有些害羞,但还是将手指伸入戒指环中,再一次重复道:“严越,我愿意。”
两人的视线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