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某种悲壮的气氛开始在圆桌之间蔓延。
“不管怎样,人类文明的火焰绝不能熄灭在我们手里。”
“我们需要更多公司的情报,已经收到邀请函的我可以率先进去探探底细,假如我……”
首座上的男人突然开口:“不需要牺牲您,那位已经向我发来消息,他承诺——”
男人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凡他所在之处,禁止非凡存在。”
公寓。
自从那日的暴雨之后,这座城市一连十多天都笼罩在细雨之中。
谢长离裹着毯子靠在椅子里,不同于往日在此时的倦怠,此刻的他心情极好,轻轻哼着含糊的歌谣。
而在他身后,熟悉的气息压上来,夏深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再次忍不住从身后环住新鲜出炉的男朋友,用下巴蹭蹭他的发顶。
至今他还是有一点点恍惚和不确定。
尽管他从坟场出来的时候毫无常识,但经过和工会众人相处之后也隐约明白,正常人的恋爱进度不可能如此一日千里。
长离。
他低下头,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谢长离纤长的睫毛正在不安地颤动,在那之下,那双本该如同红宝石般耀眼的眼睛,依旧是黯淡无光的。
温热的指腹压上眼皮。
谢长离下意识闭眼:“夏深?”
“在副本里的时候,你看得见一切,在这里是真的失明了,”夏深陈述道,隐约带着点忧心,“怎么弄的?”
“一点,”谢长离反手握住他的胳膊,仰起头,声音似乎带着点笑意,修长的脖子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一览无余,“必须要支付的代价。”
夏深忍不住低头,在他眼皮上印上一个轻柔的不含□□的吻。
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他喃喃自语:“不值得,没有什么值得的。”
谢长离又是想叹息,又是忍不住微笑。
他的手机偏偏在此刻响起。
杜崖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一翅膀遮住眼睛,一边翅膀礼貌地敲了敲门:“谢哥,方便吗?”
夏深松开手,坐在谢长离对面。
“进来。”谢长离也正襟危坐。
杜崖把手机拿过来,利落地打开语音助手进行播报,这是来自小助理的短信。
简单概括就是一句话,小助理家里出了点事,需要辞职。
谢长离抱着热茶,略略颔首:“按照合同给他结算工资,现在屋子里特殊存在太多,对他也不太友好。”
杜崖点头,正打算回复几句,手机再次叮铃铃作响,一看居然还是特殊铃声。
不必接听,谢长离已经从沙发上霍然站起,侧头看向窗外:“出事了。”
夏深与他并肩而立,同样看见原本就已经阴雨连绵的天色又暗上一分,几乎照亮半边天空的闪电陡然降落。
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胳膊上属于无限服务公司的印记开始灼烧。
夏深皱眉:“倒计时30秒,紧急任务。”
不等两人有更多的交流,又是一道惊雷降落,巨大的声响之中,似乎整个房子都随之抖了三抖。
一封信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窗边,裹挟着雷声闪电和暴雨,降落在谢长离的手边。
信件自然地分成两份,分别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上面写道:
“敬爱的无限服务公司:
本市最大的儿童精神病院急缺员工,需要从您这里借调员工七天,不胜感激。
市儿童精神病院。”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扩散,夏深匆匆阅读完信件,就转头去找谢长离。
然而,他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空旷的白色建筑,黄铜质地的牌子冷冷地写着:市儿童精神病院。
夏深打量着建筑风格和结构,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的事实——这样的结构,很像是他这些天了解谢长离所在城市时注意到的那家废弃的儿童精神病院。
据说这是一家私人经营的精神病院,后来传闻有不少医护人员精神状态出问题,逐渐有一些舆论希望关闭这所医院,不等有所行动,这家精神病院在发生了一起大火之后彻底破产。
“你就是新来的员工?”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士从大门走出,皱着眉头厉声道,“怎么现在才过来?其他人早就到了!”
其他人?长离?
夏深立刻跟上还在不断抱怨着人手不够的护士。
这家精神病院内部有着喷泉,假山和花丛,还有不少秋千之类的玩具,然而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一个小病人出现在这里。
门诊楼的方向一片死寂,远远可以看到一个牌子写着暂停接诊。
相比之下,面前的住院楼还有些人声,准确来讲是孩童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到不正常的医院里,让人头皮发麻。
夏深跟着他进入住院部,整个世界的声音忽然回归,带着点人来人往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