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偷偷跟着的萧临城和沐轻言也不藏了,大大方方骑马走在前头,跟游山玩水似的,气得李照月十分想叫人把他俩打一顿。
这一日,多次逃走未果的李照月终于不再风餐露宿,住进了沿途的一间客栈。
护卫们热泪纵横,有床睡了啊!
因客栈所剩的房间不多,除了李照月,护卫们都是两三人一间。
沐轻言一进客栈,脑子里就止不住地浮现那荒唐的一夜,烧得他脸都红了。
他不愿再跟萧临城同住一间,分房间时,他随便往一个护卫身旁一站,说:“我跟他一间。”
萧临城顿时脸都黑了。
护卫却无知无觉,还拍着沐轻言的肩膀,高兴道:“沐公子你真有眼光,除了我,他们几个都打呼噜的,夜里跟猪叫似的,可吵了......”
他说着说着,手就被人挡开了,只听萧临城冷冷道:“我也不打呼噜。”
沐轻言:“那你们住一间吧。”
萧临城:“......”
沐轻言又往另一个护卫身旁一站,“我跟他......”话还说完,就被萧临城一把扛了起来。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萧临城扛着人往楼上走,沉着脸问:“你要跟别人住一间?”当我死了吗?!
沐轻言没底气道:“不都一样......”
“哪里一样?!”萧临城更气了,“你再说一遍?!”
沐轻言不敢说了。
可到了房里,他又默默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说要铺在地上睡。
萧临城额角突突地跳,忍无可忍道:“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沐轻言别开眼道,“床太挤了。”
萧临城:“那你去床上睡。”睡什么地上,着凉了怎么办?!
“不用了,”沐轻言铺着被子,垂眸道,“你不用总让着我。”
萧临城:“我不是......”
沐轻言打断他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萧临城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终是什么也没说。
这天夜里,萧临城久久未睡。他盯着屋外泄进来的月光,回想着在芩州城外遇见沐轻言后的一幕幕,却仍是不知哪儿出了差错,怎么轻言近来越发不对劲了?
他转过头,看着地上熟睡的人,终是下了床,轻手轻脚把人抱了起来。
沐轻言迷迷糊糊在他胸前蹭了蹭,忽然喃喃道:“你凶我......”
萧临城顿时笑了,轻声道:“那给你凶回来,好不好?”
沐轻言不清不醒道:“不要。”
他顿了顿,又断断续续道:“你生气了......生气会秃的......”
萧临城:“......”
翌日清晨,愁眉不展的李照月早早起了床,一开门,就见两个护卫守在门口。
她一生气,把两人赶客栈外去守着了。
怎么天天跟看人犯似的?李照月不满地下了楼,又叫了碗粥,还没喝两口,就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有气无力地进了客栈,点了一桌子好吃的。
他像是饿极了,一顿狼吞虎咽,看得原本没什么胃口的李照月都想多叫两个菜。
吃饱喝足后,年轻人走到柜台边,支支吾吾地问掌柜的,可需要洗碗?
掌柜的一脸茫然,“后厨有人在洗。”
年轻人殷勤道:“我也会洗,洗得可快了。”
掌柜的:“......不用。”
年轻人不死心,又问道:“那要劈柴吗?”
掌柜的:“不用。”
年轻人:“那喂马呢?”
掌柜的笑了笑,和蔼可亲道:“公子,你是不是没银子给饭钱啊?”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路上掉了,但我......”
掌柜的脸色一变,喊道:“来人啊,打死这个吃白食的!”
“不是,”年轻人急忙辩解道,“我不是想吃白食,我可以干活的,我什么都会干。”
什么都会干?李照月想了想,开口道:“住手。”
年轻人回过头,见一个长发如瀑的姑娘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他的饭钱,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