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言看向他身旁的女子,片刻后猛然想起,她便是戴着与顾玲珑相似铃铛的那位苗疆女子。
只是,她现在似乎没戴着铃铛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沐公子。”顾文禹道,“三年不见,沐公子真是越发俊朗了,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成亲......”
白亦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家相公给人说媒的毛病又犯了,这还没说几句呢,怎么就问人家成亲没,再说下去,怕是整个寨子的姑娘都要拎出来唠叨一遍。
“他嗓子不好,”白亦霜对沐轻言笑了笑,“公子不要见怪。”
沐轻言:“不......不会。”
顾文禹:“唔唔唔唔唔!”
白亦霜:“不许说了。”
顾文禹:“呜呜呜呜呜......”
白亦霜:“喝茶。”
顾文禹蔫蔫地点了点头。
白亦霜这才放开了他。
顾文禹开口就又道:“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夫人抬眼一瞪,他连忙改口道:“都那么大了还四处乱跑,等玲珑这丫头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萧临城跟沐轻言听见这话,具是一惊。
“二位说的,”萧临城问道,“可是顾玲珑顾姑娘?”
顾文禹一喜,“你见过我家丫头?”
萧临城也没想到这般凑巧,顾玲珑还没找到,倒先找着了她爹娘。
“先前在芩州城见过。”
白亦霜忙问:“她在芩州城?”
萧临城摇摇头,说:“她后来就走了,在下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白亦霜有些失望,顾文禹安慰她道:“没事,说不定她就在那附近呢,咱们去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白亦霜有些愁,她家丫头向来图新鲜,怕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沐轻言看了看顾玲珑的爹娘,又看了看萧临城。
若顾玲珑与萧临城眉眼间的那一抹相似不是巧合,那她爹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沐轻言抬手摸向颈间,而后眼巴巴地看着萧临城。
萧临城无奈道:“你想问就问吧。”
沐轻言从颈间扯出一条细长的红绳,上边坠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这珠子温润清凉,是几年前萧临城见他热,随手挂他颈上的。
萧临城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沐轻言觉得太贵重,每回夏日一过,就取下来还给他。可来年天一热,萧临城二话不说,就又往他脖子上挂。
沐轻言想,若顾家真与萧临城的身世有关,那他们会不会认得这珠子?
他把珠子摊在手心,问道:“不知二位可曾见过这珠子?”
顾文禹和白亦霜仔细看了看,却都摇了摇头。
“兴许就是巧合,”萧临城把珠子藏回他衣襟里,“别瞎想了。”
沐轻言还是有些在意,“或者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什么事?”说不定能找着些线索。
“我娘去世时,我还小,”萧临城道,“我连她名字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别的。”
沐轻言泄气地看着他---你记性这么差,还怎么找亲人?
萧临城哭笑不得,掐了掐他的脸道:“可你小时候做的傻事,我都记得。”
沐轻言一脸懵道:“我做什么傻事了?”
“有一回,我跟你去后山挖药草,”萧临城道,“我不小心被虫咬了,手肿得跟包子似的,回去后被师父和师弟们笑了好久,说我早饭都不用吃了,一手顶两个包子。”
“我藏着手不给他们看,你倒好,转头回来手也肿了,还说咬你的那条虫,比我的那条大。”
这事沐轻言也记得,他只是见萧临城一个人被大家笑,怕他不高兴,就陪着他一起肿了。
可萧临城却更气了,拉着他的手,一边擦药一边骂,把那咬人的虫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骂得沐轻言都不敢跟他说,是自己伸手给虫咬的。
“还有一回,”萧临城又道,“你半夜被汤圆舔醒,以为是我弄醒你的,一脚把我踹下了床。”
沐轻言:“......有吗?”
“怎么没有,”萧临城继续道:“然后我一生气,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你睡迷糊了,以为一脚把我踹死了,抱着汤圆坐在我边上哭。”
哭得怀里的猫都湿漉漉的。
“我一听你哭了,就急忙起来,可你还说我诈尸,哭得更厉害了,让我赶紧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