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言一阵脸热,萧临城昨日不会是蛊虫又发作了吧?不然怎会话都不听他讲,还咬得他唇都破了。
他缓缓仰起头,看着熟睡的萧临城,不由地想,那他醒来,是不是也会同上次一般,什么都不记得?
沐轻言撑着床边,想悄悄起身,却腰一疼,没忍住哼了一声。
然后,萧临城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他看着半撑起身的沐轻言,愣愣地眨了一下眼,脸忽地就涨红了,“轻、轻言,我......”
沐轻言只想赶紧下床去穿衣衫,两人这般模样,太不像话了。
萧临城却以为他是生气了,想也没想就一把搂住了他,语无伦次道:“轻言,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我不是有意的,不对,我......”
沐轻言本就浑身酸软,被他一搂,更挣不开了,与他胸膛贴着胸膛,温热相触。
“你先放开,”沐轻言转开眼道,“我要下去。”
萧临城满脑子都是沐轻言一气之下就跑了,理都不理他的模样,吓得他霎时抱得更紧了,勒得沐轻言一声闷哼。
他这才慌忙松了手,懊恼道:“弄疼你了?都怪我,昨日你都哭了,我还......”
“别说了。”沐轻言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你、你都记得?”
“大概记得,”萧临城喉间动了动,“但后来的......有些记不清。”
后来记不清,应当是那蛊发作了,沐轻言想,可也没像上回那样,全都忘了。
这蛊这么怪?
萧临城见沐轻言没说话,心头不禁有些忐忑,“轻言,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我......”
“我没生气,”沐轻言垂下眼,低声道,“你也是为了救我。”
“可我......”
萧临城看着他泛红的脖颈,往下是红痕交错的胸膛,腰间亦是斑驳。
脑海中顿时又浮现昨夜的一幕幕,触碰到的地方那么烫,混着黏腻的汗......
沐轻言正想从萧临城怀里起来,却忽然脸色一僵,“你......”
萧临城急忙放开他下了床,慌慌张张捡起衣衫披上,“我、我出去一下。”
沐轻言:“......”那蛊还在发作吗?
萧临城跑到外边,从井里打了桶水就往身上浇。
他也不知怎的,看着沐轻言那模样,周身就越发燥热,荒唐的念头止也止不住,就像昨夜,听着沐轻言说“不要”,他却魔怔了一般,把人禁锢得更紧......
不许再想了!萧临城狠狠拍了拍脸,骂自己道,你心怎么那么脏?!昨日是为了救轻言,瞎想什么呢?!不许想了!
他坐在井边,吹了好一会儿晨风,吹得都打喷嚏了,才渐渐冷静了些。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萧临城回过头,见沐轻言抱着他的衣衫走了过来。
“别着凉了,”沐轻言把衣衫递给他,“换了吧。”
萧临城傻傻地看着他,脱口就道:“是不是......很疼啊?你走路都走不稳。”
沐轻言耳尖一红,随手就把衣衫扔他脸上,转身走了。
“轻言,”萧临城急急忙忙披上衣衫,追上去道,“我抱你回去吧?”
沐轻言头也不回,“不用。”
萧临城骤然想起之前在芩州城,沐轻言也是这般虚弱,身形不稳。
“轻言,”萧临城一把拉住他,逼近他道,“你昨日还未回答我,我忘了什么?”
沐轻言一怔,“我......”
“那次在芩州城,”萧临城心头“哐哐”地跳,“我不是掉什么洗澡水里了,是吗?”
沐轻言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那天,你中了蛊,不清醒。”
萧临城脑子“嗡嗡嗡”地响—他那时还说轻言跟被人糟蹋了似的,原来就是被他自己糟蹋了!难怪轻言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那你怎么还发誓,说没骗我?”
“我是没骗你,”沐轻言越说越小声,“我那时是说,我是累的。”也确实是累的,累得腰酸腿软。
萧临城:“......”
“那我中的蛊,与你的不一样吗?”怎么我不会心口疼?
“顾夫人说,我身上的,是子蛊,”沐轻言道,“你的是母蛊。”
萧临城顿了顿,轻声道:“你之前躲着我,说要走,要自己去京城,是不是因为我对你......那样?”
“我......”沐轻言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萧临城只当他是默认了,心头一阵酸涩。
或许,他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可他一想到沐轻言要丢下他一个人,就万般难受,似乎心底的种种期待都没有了,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