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七看了看她,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回京城啊?”
“也不是,”李照月道,“就是难得出来一次,回去后,就没这么热闹了。”
难得出来?谢十七想,她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里管得严,连门都不让出。
“那你回家后,”他想了想道,“要是还想出来玩,可以跟我说,我偷偷带你出来。”
李照月眼底泛起些许笑意,“真的?我家里护卫不少,很难进的。”
谢十七拍着胸脯道:“没事,我翻墙可厉害了。”萧大头都翻不过我。
李照月忍不住笑了一声,忽地不走了,转身道:“回去吧。”
谢十七愣了一下,又连忙跟上,“不看了?”
“不看了。”李照月又咬了一口糖人,心想,大不了以后翻墙再来看吧。
这天夜里,萧临城仍旧打着地铺,听着床上荀印白呼噜呼噜的酣睡声,一夜未眠。
喜欢?
他望着窗外泄进来的月光,恍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不习惯没有沐轻言的日子。
他可以千里迢迢,独自一个人跑去清风谷寻他,却熬不过,望岚山上没有沐轻言的日升月落。
他还记得,他头一回下山去清风谷,半途却迷了路,等他磕磕绊绊终于找着路时,却听说沐轻言去望岚山找他了。
他乐颠颠地又往回跑---轻言是不是也想我了?
可到了山上,沐轻言却说,他是想猫了。
猫在我这儿呢,萧临城自顾自高兴道,想猫就是想我了。
不然轻言怎么不把猫带回去,要留给我养?他开心地想,轻言就是想来看我。
沐轻言怀里的猫冲他喵喵叫,像在骂他不要脸。
后来的每一年,他都数着日子在山下等沐轻言,那路上的石子都叫他踩得光滑。
谢十七见他总往山下跑,忍不住道,轻言还有半个月才来呢,你那么早去干什么?在山下当柱子吗?
可萧临城还是一日日守在山下,仿佛这般,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下山的路似乎越来越短,思念却在日复一日里疯狂滋长。
翌日清晨,沐轻言一打开房门,就见萧临城站在门口,眼下乌青乌青的。
“你怎么了?”沐轻言不禁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又生生忍住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萧临城摇头道,“就是昨晚没睡好。”
“睡不着吗?”沐轻言道,“可要安神香?”
安神香怕是也没用,萧临城默默地想,除非能把我熏晕过去。
沐轻言见他心不在焉的,又一大早站在门口,有些担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萧临城看着他,想说又不敢说---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想见你。
“我......”他顿了顿,还是话头一转,道,“师......父没回去。”
沐轻言一愣,“那他在哪儿?”
萧临城:“在我房里。”还没醒。
沐轻言以为他是在为荀印白的事烦心,“师父许是舍不得你。”
萧临城:“不走算了,我才懒得理他。”
“表哥,沐公子,”顾玲珑眉欢眼笑地跑过来,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昨日喂完毛毛,忘记去找你们了。”
萧临城,沐轻言:“......”昨日也不知是谁说想放风筝的,转头就忘了?
顾玲珑:“风筝呢?”
“在房里,”萧临城道,“我去取。”
顾玲珑看着他回房取风筝,偷偷凑近沐轻言,笑嘻嘻道:“昨晚,表哥在你房里睡的?”不然怎么一大早的,你俩就站在房门口?
沐轻言脸一热,“不是,他只是昨晚没睡好,醒得早。”
顾玲珑不信,萧临城这几日一见她跟沐轻言走得近,就不高兴,分明是吃醋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灵光一闪道:“沐公子,咱们今晚去喝花酒吧!”
沐轻言一怔,“什、什么?”
这时,萧临城取了风筝回来,顾玲珑回头就对萧临城道:“表哥,我今晚跟沐公子去喝花酒,你去吗?”
沐轻言:“......”
萧临城愣了愣,瞳孔一缩道:“什么喝花酒?!”
他拉过沐轻言就道:“不许去!”
沐轻言:“......”我没说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