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媒体重拾这个话题,众人将对权振营的质疑再一次抛上了台面。
“哦!原来真的有外遇啊!”
“那先前那个传绯闻的姑娘只是被推出来挡枪的吧?”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转性,看来还是喜欢男的啊!”
“喂,这回动机超明显的有没有!那个姓权的,不就是帮着自己男朋友来套路夏公子,骗婚趁机骗财嘛!”
“你们怎么不说权某是被彭某指使来参与‘夺嫡’的呢?!”
“对哦!动机充分!逻辑合理!”
“那两个人狼狈为奸,一对大渣男哦!”
“那个彭某是骗婚惯犯了好吧?他先前还不是试图骗婚金融巨头家的白富美!”
“嗐,上梁不正洗啊梁歪嘛!他妈妈就是知名交际花啊,撬别人墙角是惯性基本操作。”
......
在骂声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况下,彭海涛破防了,权振营也破防了。
本来就被圈进骂声旋涡中的权振营,被骂得更狠了。每天他开车出入小区,感觉小区门口保安看他的眼神都不对。那种感觉令他如芒在背,更不要说回公司去面对公司里的同事了。他跟夏弘毅递了辞呈,但没获得批准。无奈之下,他只能跟公司请了长假,称病在家宅着。宅着,却又恨着怕着,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时而萎靡时而亢奋。
权振营就更惨了。他被苏苑起诉离了婚。因苏苑列举了他家暴,出轨等罪状,并声称自己流产也是因为遭受了权振营的暴力,实在是保不住了,才只好去医院做了清宫手术。她有照片,有录音,有聊天记录。最致命的,是她有医生开具的诊断书和派出所的验伤报告,以及之前由于被打伤,无法正常工作,前公司里同事和合作方的证词。
权振营是过错方没跑了。而且情节还很严重。
他要赔给苏苑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等等......
最后核算下来,基本上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一无所有的权振营,无家可归,便只有投奔彭海涛,住进了他的家里。
一开始,两人相安无事,甚至还有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暧昧,以及垂手可得那般雀跃的激情。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彭海涛对权振营始终都是那样,勾着吊着,让你心痒,但就是再也无法进一步。这样也就算了了,他还跟行长千金谢晓雨打得火热,不是出去约会就是在家煲电话粥。他在跟“准女友”甜言蜜语的时候,对权振营也毫不避讳。
权振营在痛苦之于,似乎也忽然间产生了某种顿悟。
啊,是啊!这一地鸡毛的生活,这一事无成的事业,搞成这样究竟是谁害的呢?
最开始又究竟是谁在贪心呢?
是彭海涛啊!
明明最开始引诱他走歪路的,就是彭海涛啊!
他的心态在求不得和怨憎会之间逐渐扭曲。
得不到是吧?
扫清一切障碍,那不就好了么!
现在彭海涛婚事黄了名声臭了还跟老爸闹翻了,还不敢出门......那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彭海涛颓废沮丧,什么都不想做。那他就来采购做饭洗碗甚至端茶递水。
权振营端着热好的牛奶递给彭海涛:“喝点吧。喝了会容易睡一点。”
彭海涛并没有什么防备,接过来,喝下去。
他记得自己絮絮叨叨地跟权振营说了些什么,说着说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之后,已经是次日午间。
彭海涛第一个反应是头疼,第二个反应是身体哪儿哪儿都疼。
掀开被子一看,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瞬间提醒了他,自己可能遭遇了什么。
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嫌疑人除了权振营在没有第二个。
“你给我下药?”彭海涛从床上蹦起来质问权振营。
“是啊。”他倒也没否认,反倒干脆痛快地承认了。“长时间不睡人会变傻。不下药,你睡得着吗?”
彭海涛揪着权振营的衣领:“特么下药是为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少跟我绕弯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为什么?”权振营笑了,笑得轻佻又别扭,就显得特别魔怔。他扬着脸,想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瞅着彭海涛,却只是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像一个表情扭曲的变态。“因为心之所向,所以情不自禁。这么多年了,我表现得有多明显,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问我为什么?那你说为什么啊?!”
权振营反手抓住了彭海涛的手腕,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往外翻掰开。那力道透着一股子怨气,带着一股子邪劲,恨不得能把彭海涛的胳膊给掰折了。
彭海涛吃痛地尖叫起来,但权振营就跟没听见一样。
他对自己二三十年来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对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权振营的力量产生了怀疑。那人曾经对他百依百顺,可他却有他完全撼动不了的力气。
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权振营拖进了卧室,扔到了床上。
那是泰山压顶的坚决,他的挣扎和呼救渺小得就像地上可以随处踩死的蚂蚁。
“你冷静,你冷静一点行吗?阿营!”
他试图通过呼唤昔日好友那最亲密的昵称来唤回这个人的理智。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权振营的眼睛里似乎都透出红色的血光,就跟着了魔一样。
“是你教我的。”权振营说。“是你说要做,那就做得绝一点。我原本没想杀他。那时候我也像现在这样求着你,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