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谢故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就如同尥蹶子的驴一样,他绝对不能比凡渡跑得慢!
凡渡紧跟在他身后,彼此相差也就几厘米的距离,谢故还想比他跑得快?
没门!
他们就这么你追我赶,一路风驰电掣,拿出了运动会破纪录的架势去跑步。
他们都忘了,自己跑的不是八百米,也不是一千米,而是整整四十圈,一万六千米。
跑到第五圈,谢故的速度就明显慢下来了,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双腿也开始沉重起来。
凡渡在这个时候反超了他,一跃跑到了他的前面。
“操!”谢故狠狠骂了一声,又提起了速度冲上去,超越了凡渡。
凡渡又开始冲刺超越了谢故。
谢故又超越了凡渡。
凡渡又超越了谢故。
……
就这么一直冲刺到了第十圈,谢故和凡渡累的像驴一样,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肩并着肩一起向前跑,气氛诡异地和谐。
十八班的全体同学们:“……”
就从没有看到过学霸和校霸这么和谐的时候。
到了第二十圈,谢故的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抽筋了,每迈出去一步,都沉重无比,汗水汇聚成流,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后心全是湿的,军训服已经被汗水洇出了一片地图。
他的肺部就仿佛是有铁丝网在勒着,疼痛不堪,喉咙深处泛起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呼……呼……”
凡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贯冷白的脸庞,变得通红滚烫,睫毛上挂着大滴大滴的热汗,一不小心就流淌到眼睛里去,刺痛无比,可却实在是抬不起手去擦。
都这样了,谢故还在叫嚣,“你……有本事……超了我啊……”
凡渡哼笑了一声,说话也粗喘着,“你不如……省着……力气……跑步……”
谢故牙尖嘴利,“你……不行了……就直说……”
凡渡嘲讽着他,“我看……是你……要不行了……”
吴教官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兔崽子竟然毅力这么强,他本以为十几圈的时候他俩就会倒下,或者是向他求情不跑。
没想到都二十圈了还在坚持。
已经到了午饭点了,全校学生都解散去食堂吃饭了。
偌大的操场上就生下了凡渡和谢故。
“操……”谢故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他实在是没有力气,速度慢的比走步还不如,他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疯狂粗喘着,“呼……呼……呼……”
浑身都汗如雨下,汗水滴落在滚烫的塑胶地面,一瞬间就被蒸发,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原本跑在他前面的凡渡竟然折返回来。
谢故抬头看着他,“操……想看……老子……笑话……”
凡渡脸颊通红,汗水顺着脖颈流淌下来,将锁骨染上一层湿漉漉的光泽,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朝谢故伸出了一只手,
谢故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凡渡。
他们两个四目相对。
凡渡刚要把手收回去,“不乐意……就算了……”
下一秒钟,谢故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两个少年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都是湿漉漉的汗,却没有一个人嫌弃。
他们两个手握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向前跑步。
吴教官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一项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一起来。
最后的一百米,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折磨,谢故的大脑已经完完全全地放空了,眼里就只盯着重点线,耳畔响起自己粗重沙哑的呼吸声,双腿早已经失去知觉。
凡渡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失去了知觉,神经元全部跑到了与谢故相握的左手上,最细微的触觉都能让他的神经狠狠地激灵一下。
他甚至于有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向谢故伸出手了呢?
越过终点的一瞬,谢故失去了支撑,重重栽倒在了操场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谢故倒下去,却没有松开他们紧握的手,凡渡也被带着倒下去,重重地压在了谢故的胸膛上。
谢故呻吟一声,“卧槽!”
凡渡的胸腔也震得生疼,“操……”
谢故都抬不起手去推他,“你……起来……”
凡渡没有力气站起来,“起……不来……”
他们两个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倒在操场上,胸膛剧烈喘息着,甚至于能感受到彼此震颤着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