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嘛。”谢小凡好委屈,“凶什么凶……”
刚安静不到十秒钟,柏若寒就听见下铺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吃薯片声音,就仿佛宿舍里有一只大号仓鼠。
彻底无语了的柏若寒,“……”
他从上铺翻下来,拿着书,准备出去自习。
走出去没几步,一回头,没想到谢小凡竟然跟着他,怀里还抱着薯片,“学神学神,你要去哪?”
“别跟着我。”柏若寒非常不耐烦,神色冰冷,“滚!”
“我……”
“滚。”
“不是……”
“滚。”
“我想说……”
“滚!”
……
柏若寒一边向前走,一边扭头驱赶着谢小凡,“你烦不烦啊!我都让你滚了!”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呼咚一声撞上了紧闭的宿舍大门,登时就头晕眼花,“……”
几分钟后,谢小凡手里拿着冰袋给柏若寒冰敷额头,“那个学神,我就是想告诉你,老师在群里发消息了,今天宿舍门门禁坏了,正门不开,只有小门开。”
柏若寒额头上肿了个大包,一张脸已经是铁青的,心里憋闷着一座喷发不出来的火山,此时此刻心口堵的说不出话来,“……”
“学神~~~”谢小凡又靠过来了,“你学习怎么那么厉害啊~~~”
柏若寒忍耐着自己的脾气,“天生的。”
“我爸也特别聪明。”谢小凡想起了凡渡,他吸了吸鼻子,“我爸是农科院教授呢。但我另外一个爸就不行,学习特别差……”
柏若寒实在是不想听他再说自己的两个爸爸怎么怎么了,“你……就这么爸宝么?”
“我才不爸宝!”谢小凡一下子就急眼了,“你就没有爸爸么!”
柏若寒听到这句话,他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他将谢小凡狠狠一推,“滚开!”
随后他就孤身一人走出寝室了。
谢小凡被推倒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寝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柏若寒要是真的没有爸爸……
那他天天听着自己和爸爸们打电话一定……特别难受吧……
“爸……”谢小凡爬起来哭唧唧的给凡渡打电话,“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怎么了?”凡渡正在开车,“发生什么了?”
“我……”谢小凡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我一个朋友,他……”
他忽然停顿住了,情商智商都不怎么高的脑袋,忽然意识到……如果换作他自己的话,可能并不愿意让更多人都知道自己的伤口。
就比如他自己,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实际上是捡来的。
“没什么了。”谢小凡吸了吸鼻子,准备挂断电话,“爸,没事儿了。”
“怎么吞吞吐吐的?”凡渡皱起眉头,“自己能解决么?”
“能。”谢小凡深呼吸了一下,准备自己解决这件事,“你好好照顾我爸。”
“嗯。”凡渡嗯了一声,“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谢小凡挂断电话以后,思索了几秒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忽然猛的一拍自己大腿,按照现在的时间,凡渡一定跟谢故在一起,可这一次谢故并没有把电话抢过来,跟自己说话!
谢故他……
与此同时的车上——
凡渡挂断电话以后,看了一眼汽车后座裹着毛毯的谢故,“好受一点了么?能坚持住么?”
“我没事儿……”谢故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他深深喘息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刚刚……是小凡的电话吧?他怎么了?”
“没说。”凡渡也不知道谢小凡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或许是有了自己的心事。”
“我……”谢故挣扎着要去拿自己的手机,“我打电话给他问问……”
“别动了。”凡渡驾驶着汽车几乎是一路踩着超速的线,内心里已经焦急如焚,“你现在这样给他打电话,他更要担心了。”
谢故痛到呻吟了一声,瘫倒在了后座上,浑身肌肉绷紧,汗水湿透了衣衫,“凡渡……要我真的有什么问题……孩子……”
“不可能。”凡渡果断的拒绝他,“我会让医生全力以赴保你。”
“凡渡……”谢故眼中含着泪水,“快六个月了……这个孩子能活……她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