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暗自吸了口气,心想这难处可大了。
相较于其他人的心照不宣,陈阳初反应是最夸张的。今早收拾时,他见了我立刻瞳孔地震,拽着我就问昨晚跟向迁怎么了。
我被他毫不掩饰的音量逼问得快恼羞成怒了,硬生生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没怎么,就你想的那样。”
“他怎么会……不可能……”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我跟向迁睡了」这事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先回车上了。”我觉得有些好笑,懒得跟他说那么多,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是躲着向迁就是二十四小时观察陈阳初的一举一动,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
消化了大半天,陈阳初算是恢复原来的样子,当一切无事发生,对我热情依旧。
我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吃饭的时候坐一起,收集样本的时候走一起,就连睡觉也在同一个帐篷。
陈阳初似乎对我们这种突然升温的关系非常满意,越发对我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
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我开始各种有意无意的打探,于是我们的聊天模式由「他说我听」变成了「我说他也说」。
其实我有事先向系统求助过的,只是它装死不吭声,所以万事还得靠自己。
经过几日观察却一无所获,陈阳初并无异动,我开始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择日不如撞日,我索性晚上趁他守夜时去车上翻他的行李。
很不幸,还是白忙活一场,除了衣物和日用品什么都没有。我掩上车门,鬼鬼祟祟地正要回帐篷去,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源源,你在这做什么?”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陈阳初从暗处走出来,背对着惨淡的月光,身影半明半暗。
“没,我有点儿饿了,想找营养液。”我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心跳越来越快,强忍着后退的念头。
“这样啊……”
相距一米时陈阳初还没停下脚步,他嘴角挂着笑,目光却犀利得仿佛能把人钉死在原地。
我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干笑着说先回去了。
下一秒却被挡住退路,陈阳初把我右手钳住,往回用力一拽。
“砰!”
我被他压在车门上,下一秒就感觉到嘴唇被又湿又热的东西贴着,然后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搅弄。
“放——唔!”我又惊又怒,抬脚就踹。
陈阳初一条腿插到我腿间,胯紧贴着胯,将我压得死死的,任我怎么奋力挣扎,他纹丝不动。
胸腔的氧气仿佛被抽干,当我有些晕眩的时候,呼吸陡然一窒——陈阳初浅棕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欲,手正悄然用力掐上我的颈脖两侧。
就在这时,树丛里传出一声枝叶被踩到的轻响,陈阳初动作一顿,不带半点温度的目光往旁边一瞥。
窸窣声响逐渐远处,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不带掩饰的挑衅。
趁其不备,我往那舌头用力小咬下去,陈阳初吃痛地闷哼一声,松开了禁锢,然后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后退了好几步。
“呸!”我把一股子血腥味儿的口水往地上一吐,忍下翻江倒海的反胃感,揪着他的衣领,握紧拳头直接往脸上招呼。
“啪——”陈阳初反应迅速,直接一掌接住了我的拳头。
“源源,你好凶啊……”他攥着我的手用力一扯,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里是阴狠的快意,嘴角带笑,“你说,刚才向队看到我们接吻,心里会不会不好受?”
我猛然反应过来,心往下一沉,“你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陈阳初慢条斯理地把渗出嘴角的血抹掉,“源源,你就这么在乎向队吗?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被气笑了,直想作呕,狠狠地拿袖口反复擦拭嘴唇,“跟向迁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陈阳初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语气冷到了极点,“他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向着他!”
“你模仿他,是因为嫉妒。”我逐渐冷静下来,抬眼直视过去,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没错,我是嫉妒他——”陈阳初大大方方承认了,像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模仿算什么,我要的是取代他。”
我沉默地看着陈阳初,不得不说,这人虽然脑子很有问题,演技却是炉火纯青。
“源源,向队能对你好,我也可以。”陈阳初低垂着眸子,癫狂的神色收放自如,这会儿眼神变得分外深情,好像我是他的恋人似的,“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呢?”
妈的有病……
我猛地推开他搂在我腰上的手,恶声恶气地警告,“这是你和向迁的事,别他妈扯上我。”
吃晚饭时,李文世那如同实质的视线频频射向坐在对面的人。
中午从张源那儿问不出话不要紧,这不还有个罪魁祸首么?
向迁埋头吃饭,一个眼神也没给。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文世才懒懒地站起身走到向迁跟前。
“起来,别装死。”他踢了一脚对方的军靴。
向迁「啧」了一声,下意识就伸手进兜里摸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