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纯人类强得多,因此生育对他们身体的损伤很低,也容易受孕。
由于人造人数量稀少又担负繁衍的重任,他们的待遇极好,社会地位也并不低。他们不觉得自己是生育工具,而是把繁衍兽人当作自己的工作。当然,这份工作不包括抚养孩子。所以兽人和人造人建立以繁衍为目的的伴侣关系就像签了合同的甲方和乙方,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人造人总归不是纯人类,他们天生淡漠,对血缘纽带没有天然的共鸣,更不会和兽人伴侣产生多余的感情。绝大部分人造人生完孩子就潇洒挥手走人,回培育营享受最优待遇、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像刚才那位人造人男生愿意与前伴侣和孩子过一天亲子活动的已经算仁至义尽。
当然也有个别感情较为充沛,愿意和兽人建立长期家庭关系的人造人,或者出于某种利益需求甘愿成为高层专属玩宠的人造人,这另当别论。不过有资格与人造人繁衍后代的兽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基因级别不够高、没有选择人造人权利的兽人,他们有些会跟看对眼的半兽人结为伴侣,更有甚者会和另一个兽人搭伴过日子。
“那你作为高等基因的兽人,肯定会有很多人造人选择你吧?”一下接受如此庞大复杂的信息,我有点消化不过来。说不上反感,更贴切的是震惊,所以我下意识将最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
“除了你,我没选择过任何人。”司循态度颇为严肃,他侧过脸端详我的表情,半晌敛起眉锋冷冷道,“你看上去很意外,难道你认为我会随便建立伴侣关系?”
“没有没有!”这都哪跟哪,我连连摇头否认,被他结冰似的视线冻了一下,讷讷问道,“那你以后也不找人造人吗?”
“不会,只有你一个。”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离谱,但他确实像个在跟妻子证明忠诚的丈夫,继续正色道,“张源,如果你很在意这个问题,我可以重申到你觉得安心为止。”
我们俩的脑回路完全搭错线了,可我又不能直接问他:我完成任务拍拍屁股回家了、跑路了、消失了,这之后你也不选一个人造人繁衍后代过日子吗?
拜司循对人造人不带情绪、毫无保留的科普所赐,青天白日之下,我满脑子盘旋着司循未来该如何解决生理需求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问题。
谁知一波未平,紧接着他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张源,我以为今天算得上一次模拟约会,你会说些开心的事情。”
我瞬间愣住。什么?模拟约会?逛街吗?我俩什么关系,要去约会?
司循在我右前方半步距离的位置,我抬起头就能看到他半张脸,此刻他的下颌线似乎紧绷着,我张了张嘴,将所有疑问咽了回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交流。我的脑子被炸得嗡嗡作响,更多的问题在里面翻搅着。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想跟我约会?我应该说什么?可是说再多有用吗,我早晚是要回去的。
司循把我送到新宿舍门口,见我仍一副魂飞天外的神情,动作自然地拿过钥匙打开门,将所有食材放进厨房,而后将抱了一路的花束放进我怀里。
我呆愣愣地低头去看,这是一捧淡橘色的玫瑰,每一个花瓣都是用非常薄的金属片拗出来的,上面甚至还有细碎的透明晶石充当露珠——基地内的空气不适合任何没改造过的植物生存,不过这永生的玫瑰花确实有心。
“这张东西你是有权拒绝接受的。”司循勾起我挂在胸前的系带,轻轻将霍崇晏给的那张通行证弄出来放到茶几上,“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我发现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慢慢想清楚。”他最后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给你想要的尊重和思考时间。”
第51章 【东区】51
97.
司循说给我时间思考,就真的没再提这事,我大大松了口气。那天逛街之后,除了在通讯器上的联系,其余时候各忙各的,偌大的东区碰不上面。
部门开放日当天我起了个大早去场地跟远征一队汇合,搭帐篷的活儿被向迁他们揽下了,我负责整理远征队新兵指南传单和摆放宣传板。
等太阳爬到头顶,我丢下最后一瓶喷漆站直身子,放眼望去,各个摊位已经就绪。
我们一队选了个靠边有树荫的位置,左手边是远征二队于放,前面是四队齐哥,每个帐篷负责不同的宣传内容,有科普远征队收集的资源种类的、介绍科研部农作物的、教应对低级异形方法的,所有摊位前都放了免费领取的宣传册和冰冻饮料,有的甚至拉了横幅。前来参观的有大人小孩,也有年轻情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偶尔还能闻见熟食的香味。
这可能是我穿越以来见到的最贴近原来生活的场景了,跟学校社团开放日无甚区别,忽地想起,大学生活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穿来前我正准备期末考,打算考完回老家拜爷爷奶奶,还有我妈好像想让我给同母异父的弟弟看小升初的志愿填报……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向迁拎着两瓶冰水走过来,将其中一瓶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被冻得一激灵,刚升起的一丝半缕怅然跑了大半,发现摊位上的饮料被拿得七七八八了,我将手里的水瓶放到一旁,弯下腰去箱子里掏新的纸杯和饮料,嘴里答道:“没啥,就是觉得开放日挺热闹的。”
“这不算什么,过段日子会更热闹。”向迁三两下喝完整瓶水,用腿勾来一个空箱将地上的垃圾都收进去。
更热闹?还没来得及让向迁细说,话题便被打断了——
“摊主,剩下这几杯饮料我们端走可以吗?”
我正准备把重新倒一遍饮料,见状连忙站直接过话头:“请等一下,里面的冰都化了——是你们?!”
面前站着的赫然是许久不见的戚峨和涂思思,前者见到我很激动,哇啦哇啦叫喊起来,后者似乎没多意外,冲我挑挑眉笑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站在不远处的另外几个人,孔翎、洪誉和宋戟都走了过来,他们胸前别着开放日工作人员的身份卡,洪誉和孔翎手上还抱着一大摞宣传册。
戚峨的目光快把我手里的杯子射出一个洞,我连忙添上冰加满饮料递过去,他顿时眉开眼笑:“爱死你爱死你,我快热融化了!”
我抽空转头瞥一眼向迁,他态度不冷不热地跟面前这伙人抬了抬下巴当打招呼,却是走过来搭把手将重新装满的饮料分发过去。
两边人都神色如常,我放下心,将最后一杯饮料端给离最远的宋戟。
宋戟估计没料想我留了他那份,惊异地张了张嘴,接着笑了下轻声道谢。
他这反应显然还记得当初程渊野用我换军火时就是他当的司机,认为我会记恨着,其实不然,这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我桩桩件件全梗在心上。可想而知,生活和任务都无法进行下去。
我摆摆手,没作辩解。
“可以再来点吗?”戚峨一口闷完,双眼冒星星地恳求续杯,嘴里嘟嘟囔囔,“派传单的兼职真不好做,明明人这么多,硬是派不出去。”
涂思思揪了一把他气鼓鼓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叫派传单吗,光一个上午你去了多少个摊位顺了多少杯饮料?”
“我也有帮你们拿啊!洪誉救我——”戚峨艰难挣脱,护着满杯的饮料溜到洪誉背后,狐假虎威地探出个脑袋想还手。
“你猜我敢不敢拍扁你!”涂思思气笑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孔翎,给我按住他!”
地下城一别后我再没跟他们联系过,这会儿好在有戚峨和涂思思积极地插科打诨,气氛还挺轻松融洽。他们拍发完手里的宣传册后便一直留在我们摊位上帮忙,双方聊些不疼不痒的话题,没人冷场,却也心照不宣地避开了不在场的某个人。
孔翎隐去来东区的原因,提到他们来了一个月有余,身份在魏辞当代理人时过了明路,有地方落脚,靠地下城的新鲜玩意儿在东区黑市小赚一笔。期间听到有人传我身份的谣言,于是帮忙引导了一下,还因此事跟向迁一行人打过几次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