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冷冷打断:“如果你是给他求情的,就不用开口了。”
高临:“?”
求什么情?
见高临一脸迷惑,祁澈轻轻清了清嗓子,淡淡道:“说吧,怎么了。”
高临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顾先生接了个电话,脸色立即就不对了,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去一个什么地方……我也没听过,好像是个小区。反正表情很难看,像是出了什么事了。”
“哦。”祁澈听完,低下头继续看剧本,语气矜持,“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临顿时噎住,半晌眼珠转了转,试探道:“主要是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祁老爷子问起来……”
祁澈倏地站起身,依旧面色淡淡:“勉强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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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紧紧捏着手机。
电话那头小女孩哭天喊地的声音音犹在耳,像打在他胸膛上的巨锤一般,疼得心慌。
他始终记得上辈子,因为他每次都帮这对邻居母女出钱给她的赌鬼父亲,一味退让姑息养奸,小女孩最后被他从二楼推了下去,后半辈子便只能在轮椅上为生。
如果再来一次……能够改变吗?
祁家的司机开车很利落,按着导航没多久就开到了这片老旧居民小区内。
顾凌一面报了警,一面下车冲进了小区内。
来到自己那栋公寓楼下,刚刚爬到三楼,他就听见了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叫声,邻居们都打开了门偷看,但是没一个敢上楼帮忙。
顾凌的目光一路晃过这些邻居害怕又惊恐的脸,忍不住大声道:“你们倒是出来帮忙啊!”
无人应答,每个人都躲在门后,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刺耳的哭叫与人心的冰冷气息。
顾凌冲上楼,果然看到自己小公寓的对门已经屋门大开,碗碟被砸碎,一个醉醺醺的壮汉正到处乱搜东西,单薄的女人抱着小女孩躲在一边。
小女孩看到顾凌过来,大声哭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顾凌上次嘱咐她,如果她的赌鬼爹再来找事就给他打电话,小女孩记住了这点,一出事就给他打电话求救。
顾凌的目光冰冷地落在房间内那个男人佝偻的后背,按了按口袋里放着的一把瑞士军刀。
说起来,还是从祁澈家里玄关处的藏品柜拿的,刚刚太着急也找不到趁手的家伙。
弄脏了这把刀,还伤了人,说不定这段塑料婚姻就要直接没了。
顾凌自知是自己没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过也不在乎了,离婚就离婚。
也不知道是温度太高把酒劲给烘了上来,还是上辈子看着小女孩坐在轮椅上的痛苦回忆席卷了他,反正他就很突然地觉得有些上头,仿佛什么都顾不得了。
只想把面前这个畜生打断两条腿,来补偿女孩半辈子的轮椅生活。
醉鬼找不到钱,扭头看见了顾凌,立即露出恶心的笑:“哟,这不是这的金主吗,来来来,拿点钱花花……”
醉鬼凑了过来,眼见着他越靠越近,顾凌眼神冷了冷,刀刃出鞘。
顾凌不想真得把事情闹大,只想随便在他胳膊上先划两刀,震慑一下再说。
心跳如鼓,顾凌瞪着越靠越近的醉鬼,狠狠咬住后牙,握着刀子的指关节白得可怕……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大声响起。
顾凌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就被大力拉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壮汉猛地冲进了门,把醉鬼一左一右围住。
刀还没来得及拿起来的顾凌:“?”
登时人傻了的醉鬼:“?”
黑衣壮汉们三下五除二,就把醉鬼给咣咣按在了地上,力道都不小,顿时楼道里响彻的都是醉鬼的嚎哭声。
顾凌呆在原地,心道自己虽然报了警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就算来得这么快这些人也没穿警服啊……
“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大哥们饶了我吧……”醉鬼的酒也给吓醒了,苦苦哀求,“别打我呜呜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呜呜呜……”
警察随后赶到,顾凌才彻底放下心来。
做完自己的那份笔录,顾凌才猛地发现混乱之中那两个先制住醉鬼的两个黑衣人不见了,大概是被当做见义勇为群众,了解完情况就直接放走了。
顾凌没有久留,跟小女孩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夜色已深,小区内除了蝉鸣和狗叫之外也别无其他声音,吵闹声安静下去后,每个邻居也都躲进家里不出声了。
顾凌走在安静黑暗的小路上,才慢慢觉得手臂上一阵阵疼。
凑在路灯下一看,手臂上居然有一大片擦伤,看起来似乎是冲上楼时在墙面上蹭的,当时没察觉,现在才觉得疼。
与此同时,他还觉得喉间一阵阵干疼地冒出血腥气,大概是刚刚跑得太急了。
情绪大起大落下,他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越来越软,走路都发飘。
好容易走到小区门口,顾凌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送自己来的司机把车停到哪里去了。
这里路况混乱,车都是乱停的,找个停车位确实不容易……
顾凌越想越晕,找了个马路牙子直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