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尚宇接到的那通电话一定是撤退的信号,项适原和梁金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应该接到了郁清可,可是按照原定计划,温尚宇不该还能出现在这里,而且在他被注射药物之前他们也应该到了。液体注入血管的那个时刻,他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项适原没来救他,而是项适原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车速太快,郁清弥感觉有些晕车,过了一会儿才觉察到那种躁热很是不对劲,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简直就好像……到了发情期一样。
坐在前排的医生注意到了异样:“他的药效起作用了,停在路边让我记录一下数据。”
“现在还记录什么啊,”其中一个Beta不耐烦地说,“温先生让我们立刻转移。”
司机还是犹豫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前方载着温尚宇的那辆黑车突然在高速中右拐,司机来不及跟上,然后他们在冲过路口的时候都看见了,两辆吉普夹着黑车疾驰了一段路,然后硬生生将其逼停了。
一记划破长空的枪声之后,郁清弥这辆车的人都随着刺耳的急刹倾倒,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位上。他勉强抬起头,想确认路口那边是谁开的枪,发现四周已被黑压压地包围住,前后排的车窗都“哗啦”一声碎了,车门打开之后,其余人都被强行拉了出去。
他就像发了高烧一般呼吸不稳,眼睛也睁不开,但传入鼻间的信息素味道熟悉且令人安心,有人探身进来解开了他的安全带。
“别靠近我,我用了喷雾。”他挣扎了一下,抬起的手被握住了,然后被抱了出去。
“没关系。”项适原在他耳边说。
他看见并排停在路边的三辆车被挤压得变形了。他看见温尚宇伏在地上,右手被反拧着,发出他从未听过的无能且不甘心的怒吼。他看见不远处梁金捡起了还冒着硝烟的左轮手枪,手下递给他从医生那里收来的几瓶药剂。他看见抱着自己的项适原一脸隐忍地皱着眉,冷汗从英挺的眉峰沿着颊边滴落。
周围一片混乱,但郁清弥感觉自己的身边很静很静,像处在风暴的中间。
“有位高级督察是他们那边的人,还挟持了人质,所以多花了点时间,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项适原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
“小可呢?”
“安然无恙,送去你爸爸那边了。”
项适原稳稳把他放进车里,才晃了下身体扶住车门。他对司机和调过来的Beta保镖说:“把人送到离这最近的项氏酒店,务必亲自交到赵于蓝医生手上。”
郁清弥趴到车窗边本来想说几句话,见项适原毫不避讳地上前来,又连忙想后退,被项适原揪住下巴,吻了他一下:“别怕,我很快过去找你。”
郁清弥慌乱地点点头,项适原摁了摁太阳穴,硬生生压抑下阻隔喷雾带来的影响,朝梁金和温尚宇的方向走去。郁清弥像过往无数次那样注视着这个背影依然挺拔、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的Alpha,衣袂随风猎猎,他的心就跟着风一起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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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卷三 香港的日与夜
这家位置较为偏僻的项氏酒店坐落在山崖与海滨之间,当初拿地的时候将整片海滩都承包了下来,仅供酒店客人使用。冬春之交还未脱离淡季,房间数量原本便不多,仅有的几位客人经过协商和免费升级转移到了另外的酒店。项适原原本计划好了要将这里翻新改造面向高档用户,走过悬空玻璃长廊的时候感觉地理位置果然不错,私密性与风景俱佳,之前的项氏没有脱离黑道的低级趣味,客群与盈利上还是略微可惜。
项适原走到尽头的那个房间,隔着门便闻见了浓郁的玉荷花香气。
他推开门对赵于蓝发怒:“怎么还没打抑制剂?”
赵于蓝坐在床边不慌不忙地查看加急出来的报告,还笑眯眯朝他招手:“过来呗,你们这些Alpha平日怼天怼地的,真怕那个阻隔喷雾啊?”
项适原冷着脸,刚走到床尾郁清弥便迫不及待地蹭到他怀里,寻求Alpha信息素的安慰,但意识还算清醒。
“一开始以为是假性发情,打了半管抑制剂,但症状并没有完全消失。”赵于蓝推了推他的单边镜,总算说回正事,将报告递给顶头老板,“研发到了这种地步,禁药的副作用已经很小,但效力比起我们之前查封的增强不少,真的是临门一脚,流通到黑市里绝对能大赚一笔,神不知鬼不知把无数Omega变成性爱娃娃。”
眼见项适原又要可怕地皱眉,赵于蓝连忙摆手:“幸运的是这次因为小郁的耐药性,反应没有普通Omega剧烈,但从血样的数值来看,不是假性发情,是发情期在药物催发下直接提前了。”
“健康问题呢?”
“尚不明确,倒没有显示异常的项目,看起来和正常的发情期一样,如果要抑制的话可以再注射半支药剂。不过……”赵于蓝看了眼郁清弥,“小郁坚持说等您来了再决定。”
项适原低头查看郁清弥的状况,手指触到裸露的后颈,已经烫得不行。郁清弥被带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的指尖冰得一颤,仰头殷切地看着他。
“如果是Alpha隔离喷雾的问题倒不用担心,”赵于蓝说,“我刚刚已经解了。”
“你怎么会有……”话说到一半项适原已经知晓了答案,目如鹰隼,“你就是那个黑市联络人吧?”
秘密败露,赵于蓝慌不迭想收拾东西走人,干笑两声:“这个嘛……是上次在船上药箱打翻的时候有支黑市才有的试剂被看到了啦,我可没有主动向普通市民兜售违禁品的爱好。”
“等等。”
项适原一声令下,赵于蓝就不敢动作了,眼睁睁看着项适原把药箱上面那层掀开,轻瞥一眼暗格里的内容。
“应该还有吧?”
“……什么?”
项适原不吃装傻这一套,不耐烦地:“拿来。”
赵于蓝搪塞不过去,只好又交出一个小一点的木箱。“哎呀,我也就是习惯性带来了,没有别的意思……”
“别在香港做这种生意,我们最近在跟政府合作。”项适原淡淡地道,“出去吧。”
赵于蓝不敢怒也不敢言,夹着尾巴灰溜溜逃了,并十分识趣地关上了门。
虽然整栋楼早就清空了。
郁清弥攥紧了项适原的衬衫:“你要他那些东西干什么啊。”说话时声线颤抖,蚊蚋一般小声。
“难怪刚刚一句话也不说,”项适原捏住他的脸颊,“病恹恹的,听起来像在撒娇。”
项适原脱掉外套,搂着郁清弥坐在床上,示意对方替他将领带摘了,一手翻着那两个箱子里的东西。
郁清弥侧坐在他腿上,有气无力地解着领带,一边瞟了眼箱子,冷不防撞见各种形状奇异的道具,当即被吓得畏缩了一下。
一早识破他想要逃跑的意图而拦住他的项适原笑了笑:“跑什么,这一箱子都是给你用的。”
郁清弥瞪了他一记,双颊绯红,眼波荡漾。
“没察觉到吗?”项适原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下面,“拜你所赐,现在还硬不起来。”郁清弥惊得想收回手,他不让,另一只手随意取了只粗大的假阳具,青筋毕露的茎身逼真到了可怖的地步,“用这个怎么样?”
郁清弥撇了撇嘴:“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