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着自己手里那枚小小的耳钉,望着垂首埋在了他肩膀的凉不怨。
凉不怨正好抵着他的左肩, 让纪凭语有些微弱地僵硬。
“纪凭语。”
凉不怨低低地喊他, 纪凭语的神经不住跟着紧绷起来, 就听凉不怨轻笑着说了声:“你身上好香。”
纪凭语:“……”
虽然知道凉不怨说的是花露水的味道,但是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他抬手, 卡住凉不怨的下颌, 让人抬头看他:“你好好说话。”
凉不怨垂眼, 低头顺势亲了亲纪凭语的虎口:“不想松开你。”
纪凭语顿了顿, 放下了自己的耳钉, 拿起了一旁的花露水, 对着凉不怨的后颈就喷了一下。
过凉的滋味楠//枫让凉不怨轻嘶了声, 抬眼就对上纪凭语似笑非笑的眉眼。
纪凭语道:“清醒了吗?”
凉不怨松开他,摸了一下自己后颈一片的水雾:“嗯。”
纪凭语这才重新对着镜子戳耳钉。
他一边戴,一边又漫不经心地补了句:“没让你松开。”
无论是什么意义上的。
于是凉不怨又从纪凭语身后抱住了纪凭语。
屋内的空调开得有点冷, 凉不怨的怀抱很温暖。
纪凭语在镜子里看着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的凉不怨, 有一瞬的恍惚。
其实……
以前凉不怨也是这样黏人。
只不过以前的凉不怨不会说, 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是默默地黏着他、盯着他。
甚至一开始还被杨魄他们以为他是要找他麻烦,毕竟年少时的凉不怨太过沉郁,整个人像是背阳而生的一株荆棘,带着毒刺和阴冷。
纪凭语还记得他们班班主任在发现他和凉不怨走得近的时候,还特意找他谈过几次话。
倒不是说让他离凉不怨远点,只是希望他带带凉不怨,也希望他帮她多关注一下凉不怨的心理状况。
现在人比以前开朗太多。
大概是因为长大了,有能力和本事了,少了太多少年忧愁。
不再会为自己的弱小而自怨自艾了。
.
爬山这种事其实挺废体力的,不过纪凭语和凉不怨的体力都还行。
而且这座山不高。
等他们爬到山顶时,正好是晚饭的饭点。
这边也算是一个旅游景区,山顶上有土菜馆。
只要食材是新鲜的,纪凭语都不挑。
所以他们就在土菜馆吃了个晚饭。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旅游淡季,山顶上的旅客就只有他们——再说一般人都是来看日出。
所以纪凭语和凉不怨都没有戴口罩。
有些年纪了的老板娘也没认出他们,只很热情地招待,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问他们:“靓仔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爬山呀?”
“工作比较自由。”
纪凭语就是那种和谁都能聊几嘴的:“就挑了旅游淡季过来,这不不会人挤人嘛,舒服些。”
老板娘:“那的确。”
她又好奇地打量了他俩一眼:“你们就工作啦?我看你们还像十八九岁的大学生。”
纪凭语笑:“早工作啦。”
老板娘:“也好,聪明的孩子早当家。”
他们简单聊了几句,饭馆里音质不太好的音响响起了凉不怨的歌,听到前奏时,纪凭语就抬眼看了下。
老板娘又说:“这歌是我女儿爱听的,我就爱放。”
纪凭语弯弯眼,借着遮掩勾住凉不怨的手指,又被凉不怨一把攥住。
他轻笑,不再是那副客套生疏的模样:“我也喜欢。”
凉不怨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纪凭语就两根手指被他攥在手里,剩下的手指顺势垂着。
从山上看大海的日落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