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凭语做不到躲在名为「纪亭晚」的保护伞下。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 他也会去学。
所有人都在称赞他。
高一的时候, 无论是谁, 提起他都赞不绝口。
学校里还有一位风云人物,纪凭语是知道的。
毕竟他的「朋友」很多,他听他们说过, 那个常年跟在他名字后面, 每次都只差他几分, 咬得很死的名字。
他们都提过几次, 就连杨魄都跟他说过那个名字。
偶尔撞见也会跑过来和他说见到了真人,长得是真没话说如何如何。
不过纪凭语没有怎么上心,毕竟他见过很多优秀的人,尤其他自己就是优秀本身。
年少的纪凭语,素来自信又骄傲。就像是得了一身漂亮皮毛的小狐狸,总是昂首挺胸地走着、炫耀着自己的美丽。
直到高一最后一个期末考试,考完后纪凭语和杨魄他们去操场上打篮球。
做热身活动时,杨魄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向某个方向:“看,那就是咱一中另一位校草,和你正好一火一冰。”
十五岁的纪凭语轻嗤了声:“你当玩森林冰火人啊。”
等他哂笑完再去看时,看到的只有那位校草的一个侧脸。
少年青涩,却也掩盖不了那冷硬的面部线条。
人很高,但很瘦,仿佛撞一下就得摔。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凉不怨下台阶离开时想——
要是能喂胖点、壮实点,就很喜人了。
而现在,纪凭语垂眼看着横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手臂和腰腹一块禁锢在怀里的结实手臂,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一边想原来他们高一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啊,一边又为自己身体的每一处传来的危险信号感到头皮发麻。
纪凭语喜欢在床头上摆个闹钟,因为他有时候会懒得摸手机。
他掀掀眼皮,勉强在被窝里探出头瞥了眼——
很好。
下午四点。
难怪会给饿醒。
还有……
纪凭语有点别扭地想要挪一挪。
是太过头了吗?
他怎么觉得有点……
唔。
奇怪?
纪凭语还没有下一个动作,抱着他的双臂就猛地收紧,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猝不及防贴上温度有点高的结实身躯,纪凭语顿了下,就听凉不怨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还有说不出的餍足问他:“饿了?”
“嗯。”纪凭语想转身却不能:“你松一松,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话让凉不怨顿了下,随后低笑了声。
有些奇怪记忆回笼的纪凭语:“。”
他轻咬了下牙,不想和凉不怨提这个话题半分:“快点。”
凉不怨顺从地松开他:“我去弄吃的,想吃什么?”
这时候点外送时间太长。
“冰箱里还有面包。”纪凭语说:“和牛奶一起加热一下先垫肚子吧。”
他根本不想动:“端上来。”
甚至还想凉不怨喂他吃。
凉不怨应声,支起身子时扫了眼纪凭语暴露在外的皮肤。
因为要看时间,纪凭语是探了头出来的,这会脑袋和半截脖子都在外面。
凉不怨抬手,指尖堪堪略过他颈侧略微有些凌乱的牙印以及耳垂上都留下来了的咬痕,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狠:“抱歉。”
纪凭语睖他,在意的却不是凉不怨究竟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属于他的标记,而是:“你废话好多,能不能快点?”
明明被训了,凉不怨却没生气,只又笑了声,克制着在纪凭语的眉心落了个吻,就径直起身。
纪凭语猝不及防瞧见他肩膀上一个深得有些过分的牙印和背部以及手臂上凌乱的红痕,顿了下后,又默默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牙印是刚开始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