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玻璃茶几对视了半晌，一个心里气得要死，眼里却平静无波。一个心里无奈至极，眼里却温柔如水。
“生气归生气，早餐还是要吃的。”
最终还是涂南先败下阵来，他无奈的从干干净净的垃圾桶里把早餐袋拎出来放回茶几上，抬起头来看着周雁北，神情复杂。
“高兴一点，明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周雁北睫毛微颤，心里莫名的一跳，直视着涂南的眼睛，冷气道：“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明天起我就不来了，我手上所有的项目资料都在这里了。”
周雁北顺着涂南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他办公桌上的那堆文件。
“涂总当真是来去自如……”周雁北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本来也没对这人抱有什么希望的，但这人不知不觉就在他身边赖了小半年了，每天早餐不重样的送，公司里很多事都不动声色的提前帮他解决好。就在他感觉自己对这人又要燃起那么一丝丝微博的希望时，这人又坚持不下去了。
周雁北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至少他的心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小北……”
“滚吧！”
涂南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声叹息而已。他知道自己在这时候离开方周，小北对他肯定很失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周雁北再次将早餐袋丢进了垃圾桶，他抱着涂南留下的那一堆文件开始忙碌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周雁北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张秘书推门进来，她永远都穿着得体，笑脸像是半永久的。
“周董，先吃点早餐吧。”
张秘书把手里拎的早餐袋放在办公桌上，周雁北扫了一眼早餐袋上的红色logo，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张秘书觉得周董这人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平静却还算有点温度，只是很少能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情绪，但此刻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却让她非常不自在。
“扔出去。”只说了三个字，周雁北又低头处理手中的文件，好半天不见张秘书有动静，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张秘书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是当代秦香莲在看着抛弃糟糠之妻的当代陈世美。
“董事长，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的。”
在张秘书眼泪掉下来之前，周雁北好歹是没让她把早餐扔了，等张秘书走后他才打开早餐袋开始吃。
他知道这份早餐绝对不是张秘书排队去买的，因为这家店很远，人也很多，除非张秘书6点就开始排队了，否则这个点绝对吃不到他家的早餐。
肚子吃饱后，周雁北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就这一份早餐他差点又感动了，好在心里那点难受刚冒出头就被翻开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里涂南的签名给一巴掌拍地底下去了。
中午，周雁北去餐厅吃午饭时，张秘书进董事长办公室收拾，倒垃圾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个空了的早餐袋，还有一袋没吃的早餐。
张秘书一边动作麻利的收拾垃圾袋，一边在心里感叹涂总的神机妙算。张秘书觉得涂总对周董简直好得不像话，让她都有些眼红了。
涂南一走，周雁北明显感觉到不适应，好几次呼叫张秘书，等张秘书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下意识就说了一句：“去叫涂总上来。”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不小心的，但一连好几次都这样，就连张秘书都有点不好意思，更别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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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转折点要来咯
涂南离开方周后周雁北有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过他，涂南也没给周雁北打过一个电话，周雁北只在他微信朋友圈刷到了一条动态，但涂南的朋友圈动态都很迷，一般都是一张别人看不懂的照片，这次也是，一张照片模糊不清，像是深夜里的夜景，又像是某栋建筑亮着灯的窗户。
周雁北觉得习惯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某种习惯想要改掉真的很难，就像他现在一看到家里早餐桌上品种丰富的早餐时，他就非常想吃芝士卷，以至于每次面对一桌丰盛的早餐都食之无味。一家人都看出他食欲不振，以为他是太累了的缘故。
他不出差时的午餐一般都是在公司食堂解决的，但是最近他一坐在食堂里看着餐盘里的菜，他难免会想起以前会有一双筷子伸进他的餐盘里夹走他不喜欢吃的配菜换上他喜欢吃的。
周雁北再次见到涂南是在一家粤菜房，那天他约了廖纪闻谈工作，进包厢时隔壁包厢的门半敞着，他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坐在包厢里的涂南的正脸，但他脚步未停的走进了自己的包厢里。
“我刚刚好像看到涂总了。”两人落座后廖纪闻才开口道：“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周雁北笑了笑，没说话，廖纪闻自然就知道他什么态度了。
两人聊到中途，廖纪闻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涂南，而另一个会跟涂南一起出现在这里就不得不让周雁北感到意外了。
秦韫华！！！
这个人从小到大跟涂南都是劲敌，一个是官二代，一个是富二代，谁也瞧不上谁，两人从幼儿园起就开始干架，输赢对半。但秦韫华身边还有一个腹黑到极致的朗月华，每次秦韫华在涂南这里吃了亏，朗月华都会想方设法的帮他讨回来。而涂南身边也有一个向北，只不过向北的作用就只是在涂南跟人打架的时候冲在他前面。
周雁北发觉自从进了这道门，秦韫华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打量，他的视线跟秦韫华的对上，秦韫华不知为何微微一顿，然后爽朗的一笑，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了。
“周董，不介意多副碗筷吧。”
“不介意……”周雁北也笑着开了句玩笑：“秦处长买单就行。”
“好说好说……”秦韫华似笑非笑的把手搭在涂南的肩膀上，“我这儿有个免费提款机，别说一顿饭，就是把这家饭馆买下来送你也不成问题，你说是吧？小南南……”
“你好好说话。”涂南没好气的拍掉肩膀上的手，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周雁北。
周雁北却没在意，他此时心里的震惊不亚于武大郎和西门庆成了好基友，秦韫华和涂南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你好凶凶哦，小南南……”秦韫华顾意掐着嗓子说：“你好讨厌哦……”
“哝～不讨厌的来了。”涂南朝门口努努嘴，几人都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推门进来。
“怎么哪都有你？”秦韫华一见来人，脸上嬉笑的表情立刻就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