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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一夜间覆满白雪,祥和殿内地龙正在烧着,楚冀刚从后宫回来,此时正一脸餍足地半躺在龙榻上与太傅张观闲谈:“听闻此次阿玦不仅去了南瑶,还去了南泠将他那半吊子师父从暮雪千寒中带回来了?”
他每日沉溺于温柔乡中,不问朝政只问鬼神,这些日子更是一心投入到与楚君玦从南瑶带回来的花辞颜身上,即便早有耳闻此事,也无暇去顾及,方才花辞颜服侍他,无心提了一嘴,这才让他记起还有这么一事。
张观应了句,神情有些难在。
楚冀挺了挺大肚腩,换个姿势继续躺着,“前些年朕便听说那人生了一副妖精的面孔,会勾人,这是真是假?”
自楚冀登基以来,张观便任了太傅一职,辅佐君主已有数十载,楚冀是什么人他自然再清楚不过,闻言顿时正了脸色,“陛下,不可动他。”
“不可动?朕乃大崟王朝的君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被囚了十二年的人朕还怕他不成。”
为何?张观想起楚君玦那双自带锋刃的眼神,背脊不禁寒颤,低下头坚定道:“臣担心陛下会惹太子殿下不高兴。”
“这倒是个麻烦。”肥腻的手指揉着下巴胡渣,楚冀叹气一声,“朕这儿子长大了,确实难办。”
“陛下……”
“老师,朕知道了,阿玦他是储君,是将来的天下共主,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不会伤害他的,朕想要的不过是他带回来的人罢了。”
楚冀在心里暗骂张观的死心眼,脸上却不见不满之色,原因无他,张观能够为他处理朝政与国事,让他只管享受荣华富贵与酒肉美人,此等好事,若是与人翻脸了怕是不好处置。
还有他那位好儿子,也替他分担了许多,好在当年没叫人赶尽杀绝。
楚君玦不像太傅这般啰嗦,做事干净利落,桩桩事件处理得游刃有余,从不会破坏他的好事。父子二人习惯了各做各的事情,没有爱只有利益。
张观还想再多说一句,楚君瓒却来了。
比起楚君玦的让人省心,楚君瓒就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父皇,看儿臣给您带什么回来了?”清朗的男声自殿外传来,不稍片刻便见清俊一男子跳过门槛步伐轻快地入了殿。
“当”一声,有人半个身躯大的铁笼子被放在檀桌之上,楚君瓒一脚踏在板凳上,威风堂堂道:“这是儿臣千辛万苦从南泠给您抓回来的八哥,怎么样父皇,这八哥是不是很大个?”
楚冀嘴角一抽:“赶紧把脚放下来,你这成何体统!”
话语刚落,那铁笼子一下子便到了自己面前,还有往自己怀里塞的趋势,大崟君王连连后退,吓得冷汗直冒。
“是不是很大啊父皇?”
楚冀僵硬地点点头,“着实大。”是不是大得过头了?
楚君瓒还不知自己把自家父皇吓成了什么样,“那父皇喜欢吗,儿臣送给父皇当寿辰礼物可好?”
“喜……喜欢,阿瓒先……拿过去,父皇躺在榻上不好动身。”
见着陛下被吓得喘不过气来,太傅赶忙上前去拉开楚君瓒,“哎呦喂,五皇子啊,那南泠可是血魔呆的地方,你这样贸然前去还抓来了这……这只鸟,怕是有所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