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还未和老侯爷成亲就怀了孕……把他生下来后俩人才成亲,一家子在成亲当天全死了个干净,只有他还活着,你说,你说,是不是被他克死的,是不是……”
朱暻猛地从梦中惊醒,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这次竟是直接咳出了血,艰难地翻身下榻,将帕子擦干净嘴巴,再倒杯水一饮干净。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说这些话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这些话他本该不记得的,但在身体虚弱到极致的时候总会做噩梦,总梦到这些前尘往事。
它们久久拖着他,好似要将他拖入地狱才肯罢休。
朱暻又埋怨楚君瓒交给他的那些奏折太多,让他太过操劳。
但是,以他现在的身子,跟废人没什么两样,能够有人信任自己把事情做好,他还是止不住的愉悦。
一愉悦便忘形,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说到底,还是怪他!
山海芙蓉楼中,楚君瓒欲饮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用手指刷刷鼻头,“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顾楼月因饮酒而红了脸颊,轻笑一声,“络安侯骂的。”
楚君瓒犹豫了下,将酒杯放下,凑近他,“顾兄连这个都知道?”
顾楼月笑得愈发温柔,“猜的。”
楚君瓒坐回去,重拿起酒杯饮了口,喝空酒杯,为对方和自己添上,他又问:“顾兄是怎么猜到的?”
“殿下可是忘了,我乃千星阁阁主啊。”
“啊对,天下事没有顾兄不知道的,这个呃……我没忘……”
看到趴在桌上睡过去的楚君瓒,顾楼月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碧霄,觉着这天怕是要变了。
——
东宫。
时隔快一个月,风汋再次回到东宫,第一时间便是往云巷的住处跑去,来到门前见到房门关着,便施展身手爬窗户,被路过的丫鬟见着,震惊地叫他下来。
被丫鬟吓了一跳,脚一滑摔下来,风汋起身拍拍衣袖上沾染的灰尘,蹙眉盯着丫鬟瞧。
“风……风公子,奴婢不是有意吓唬您的,对……对不起。”丫鬟缩回脑袋,将身子抖成筛子。
风汋却是不在意这事,扭头瞧向大门,问房间主人,“云巷他……还没回来?”
丫鬟怔了下,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于是连连摇头,“回风公子,太子妃出去一次时间得有好久呢,这次才出去一个月,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要多久?”
“这……不久的话两三年,久的话四五年。”
面前的人没了声响,丫鬟抬头轻瞥一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又立马瑟缩回去,“风……风公子,可是想太子妃了?”
“想?”风汋想到云巷和楚君玦同行的身影,摇了摇头,“不想,我没有想他。”
想估计也是那个人才想。
丫鬟又见他盯着房门瞧,在僵硬的面部下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风公子,那奴婢就先退下……”
那人摆摆手,一个字都没说,却是给她看出了嫌弃之意,丫鬟刚要说“是”,一抬头,人已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