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送来的那些书都是关于朝政的,苏盛有不明白的恨正常,让他自学又没经验难度确实大,于是楚君玦想到了整日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一头白发的老太傅,兴许叫他过来教学,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苏盛和苏驰进厨房做饭时,苏娴和二人坐在院中说话,大多数是她一人在说,两人在听,回应她的只有一人,感觉到了风汋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小女孩也坐不住了,结束话后溜进了厨房中去看两位哥哥。
坐在石桌前,风汋坐姿比失忆时端正了许多,身上的披风时不时被风掀起,露出一截被束带轻捆的细腰,脸上不经意间便少了失忆时的那抹天真与单纯。
“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住在这里?”再次巡视了院落一圈之后,风汋扭头望他,“你不是说这里是我们曾经住的地方吗?”
楚君玦握住他的手指把玩,垂着长睫回他:“是啊,这里的确是当年我们居住的地方,只是后来有坏人放火烧了,烧得不成样子,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我已经忘了这里当初是如何布置的了,便让人重新建造装修了下,最后成了如今这模样。
“苏盛是当年丢失的十皇子,苏驰是苏盛在市井里捡的,苏娴是四公主,在冷宫被生下来的,不到一个月之后她的母妃就被冻死了,她是被云巷在禁军眼皮底下把人带出宫的,当时楚冀不吭一声,大概是怕死,才想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没派人找过她。”
手心被微凉的指尖刮了下,一阵痒意拂过心头,风汋想收回手,却被那人死死握住不放,手掌发烫,他抽了两下没抽回,也没再挣扎。
“十皇子?他是怎么丢失的?”风汋一脸好奇着问,身旁的人知道他又在演戏了,倒也不妨碍他将实情说出口。
“也是被云巷带出宫的。”顿了下,他又补充,“是我让他将人拐出去的。”
“他不知情?”风汋说的是苏盛,若是算起年份,当年被带出来,许盛怎么都得两三岁了。
“他知道,我同他说过,他当年确实是被抛弃的,我们带他出来,不过是在救他。”
楚君玦说道:“楚冀的后宫佳丽多得数不胜数,苏盛的生母是比较幸运的一位,被楚冀宠幸了一晚便怀上了,十月怀胎,她没见到过楚冀,孩子一岁大,她也还是没见到楚冀,大抵是承受不住了,竟与小侍卫缠到了一块,二人不想囚于深宫之中,萌生了远走高飞的念头,但是觉着带着孩子是拖累,便策划着孩子意外身亡的计谋,最后孩子没死成,他们倒是让人给抓了个正着。
“事情传到楚冀耳中,他下令将那两人处死,又疑心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不顾他的死活,正好被我碰到了,觉着这孩子可怜,就让云巷给带出来了,楚冀到死都没去见他一面,自然也不知道这事。”
将苏盛带出来并不只是他的善心诱导,更多的是他需要一个人能够在未来他离开之后来处理今后之事,很早之前他便做了打算,这么多年走的每步都是按着自己的计划走。
只有一件事,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
风汋被搂住腰,自觉地往他腿上挪,楚君玦低头看着他,心道;他没想过会和这人有这般深的牵绊,更没想过,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是他不想收拾,无论风汋愿意与否,他都想在仅剩的时间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与他共度每一天,如果可以,那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楚哥哥,风哥哥,饭菜做好了!”苏娴的小脑袋从门框里探出来,叫完人,又收了回去,没注意到缠在一起的两人。
“走了,进去,外面挺冷。”方才主动要求在外面坐着的人将风汋放下地,伸手过去,从披风下摸到他的手,牵在掌心里,带着人进入堂房。